李倾怀原以为顾昭跟着李倾安,身边华还有一个庄言正,这样的三人小队自然生不出什么事端,奈何这位来自从小养尊处优的壮士,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骑个什么,骑马就算了,但……
时近初夏,挨近晌午的时候天就很热了。这时候清水的百姓忙着田里的活,个别将在重心刚在清河巷的生意上的才会留几个人在家。于是顾昭在早上遛弯的时候就看上了人家家的猪。
“你就非要骑猪?”李倾怀站在伞下,执着扇子不住地扇风,看着一脸倔强的顾昭问道。
庄言正这些天跟着他们的时候,这人怪老实的。但由于李瑾在开店上有些账本错漏,将庄管家要了去,顾昭一没了束缚,又开始想一出是一出。
“马可以骑,猪为什么不能骑?这猪这么大?”顾昭一身锦衣华袍,头上发冠都是金镶玉,就这样站在人家猪圈外,对着几头肥大圆滚的白皮猪左瞧又瞧。
李倾怀看了眼猪圈,谁知那站在最前面、半个头都露出来的猪竟也朝她瞧了来,两双眼睛就猝不及防地来了个对视。和猪对视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李倾怀都觉得那双眼睛中含着轻蔑与诧异,仿佛在说这人类果真不知好歹,吃我们算罢还要骑我们,看你上来后我把不把你扔下去。
“咳,”她清了清嗓子,给旁边猪圈的主人递了个眼色。
“淮,淮安王殿下,”那猪圈主人哪见过这场面,皇族的贵人非可着自家猪骑!于是说话也不利索起来,“这猪不是给人骑的啊,它们还是会吃人的。”
猪可不是性子温顺的动物,把猪逼急了,人的性命可保不住。猪圈主人急得很,她没见过什么高官贵人,不知道在他们面前该怎么说话,而裕王府向来与民为亲,更是不在意那规矩的人。
“吃人?”顾昭一撩衣袍,蹲在猪圈面前,和第一头猪来了个直直的对视,末了说:“人家粉白滚圆,怎得就要被按上吃人的坏名声?”
李倾安看不下去,将他一把拽走,无情掐断一人一猪的深情对视, “你骑马还不够吗?”
“为什么不能骑猪?”顾昭纳闷。
这猪的体型也不像是载不住一个人的,为何一个两个都不让他试试?好歹清水县的有趣玩意这么多,过段时间都要回京都了,难不成还不许自己玩得尽兴而归?
“猪本就不是供人骑乘的,你若强行上去,准把你甩了去。”李倾怀皱眉,随后放缓了语气,“若是你再把人家猪吓坏了,人家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你可如何交代?”
“我会赔偿的啊!”顾昭不解,眼神又看向白花花一片的猪圈,十分不舍。
李倾怀垂下眼眸,顾昭身为京都的皇亲贵族,一向骑贵马坐马车,来到清水后看见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试,但正因为此,他又怎么知道猪是不能骑的呢?猪在百姓眼里,是口粮和财富,在他眼里,就是一般牲畜。
顾昭看向一旁沉默的妹妹,倒是先软了态度,“我不骑了!我们上山吧。”
猪圈主人见这贵人松口,恨不得当场跪下,毕竟万一人家真骑了猪摔出什么好歹,恐怕赔上全家的命也还不清。李倾怀叫春杏给人塞了点银钱好生安慰,然后跟着这两人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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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逸一身玄色衣袍,站在初夏微风之中,面色却如结了冰一般,他看着备好的马匹,转身对乔言道:“留人在府衙,若是裕王府那边有人来找,就说我要去省城述职。”
乔言领命。
江世逸翻身上马,轻薄的衣袍随之翻飞,他正欲纵马,却动作一顿,回过头,遥遥看向青石巷的方向。
“江世逸,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我说。”李倾怀动情又真挚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昨日言语仿佛还依偎在耳边。
他回过神,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将目光从那个仿佛要将他吸进去的巷子缓缓收回来。江世逸清楚李倾怀若是知道他一人前去省城处理事情,将会如何做何反应。可他不敢去想。若是此番顺利,大约会在五日后归来,那时再作解释吧。
江世逸沉沉看向省城的方向,扬鞭即去。
“他走了?”李倾怀正坐在马车上休息,见姜丰掀开马车窗户帘子汇报,看了看李倾安两人距马车有些距离,便开口问:“何时?”
“我在巷子口发现时便紧忙赶过来了。”姜丰低声补充,“还遥望了青石巷好一会呢。”
“哼。”李倾怀发出一声气音,遥望了好一会?瞒着她妒独自偷跑出去,就算的冲着裕王府跪了好一会都不行!
“知道了,等望岳回来,你叫他第一时间过来给我汇报。”她吩咐完,便放下帘子。
“小姐,”一旁的春杏疑惑,“姑爷他为何下午出去?多热啊。”
“先别叫他姑爷!”李倾怀挑眉,依她看,这姑爷某人是不想当了。
“还热呢……”她闷声嘀咕,“热死他我就再换一个!”
春杏听见自家小姐的轻声埋怨,笑个不停,手里的糕点都拿不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为情所困”。
“小姐若是担心姑爷,不如也去省城?”她小声提议。
“……嗯,要等今天望岳回来再说。”李倾怀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但现在……她掀开帘子,看向李倾安和顾昭两人的方向,“看来要给他们找个事情做,这样才方便我出去。”
顾昭现今一心在清水玩乐,等他玩够了就是双方坦白往后打算的时候。在与他纠缠回京都之前,李倾怀必须要拖延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江世逸的事情。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捂住脸警告偷笑的春杏,“谁担心他了,还有,不许再叫他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