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成仙的好处大概就是,不再受限于时间和空间。当然,神域是去不了的。 烟居没有直接进皇城,而是决定绕道去东面的应河,应河连接东护城河,再往东汇入东海,流域百姓皆以此水灌溉。 几年前,应河突发水患,带走不少百姓性命,若所料不错,水患有再起之势。 降尘不管这事,两人在城外分道。临别时,降尘从灵墟掏出一撮白毛给烟居。 “这个给你。” 烟居接过白毛,甚是惊喜,虽然向来不客气,但还是道了谢。白毛是女巫坐骑的胡须,唤做额苏,带有女巫的神识,也算女巫的一次承诺,若有需求,只需将以灵力传唤,她便会到来。当然,有时也需为她做一些事情以做交换,事情可大可小,全凭女巫决定。 想到这一层,烟居立马摆出一副可怜神情,委屈说到:“神使大人是真会做生意,这么多额苏,一根可求助你一次,一次的酬劳……小仙付不起呀。” 想起前次求她,就是上蚀厌山那种送命的活儿,自己辛苦修仙不就是为了长命么,上次若不是万不得已,烟居哪能用命交换。当然,还是不可能还给她的,这东西在神界以外的地方的珍贵程度仅次于神器,毕竟,女巫是神使,神主宰世间,她能办到的事情太多了。 降尘对这个神使大人的称呼很是受用,毕竟女巫听起来像是一个涂了红脸,头戴羽毛,拿一个丑法仗的老太太。 “算你便宜点。”降尘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上扬,也不计较烟居讨价。 烟居差点迷在她时而的笑意里,清冷的面容与明媚的笑意,与这春风甚合。 烟居一时失神,降尘见她这幅模样,笑意跟甚,侧身将长发挽起,晨曦的风略过她的额头,腕上的手串叮当作响。 烟居回过神来,将额苏收入灵墟。拿别人的嘴软,现在客气,往后不吃亏。烟居恭敬作揖,“小仙多谢神使大人。若没有其他吩咐,小仙这就告退了。” 降尘束好发,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帮她平这水患,刚要问出口,又想到以烟居如今的实力,那小小妖怪,也用不着自己出手,不如进城,享几天做人的乐趣,也不分必她的功德。 两人就此分别,烟居一路都有些忐忑,这额苏听说一毛难求,每一个飞升之人都会与她求取,大多都没被理会,天子治世百年,皇朝也仅有一根,烟居一次拿这么多,怕不是有大麻烦。 纠结无用,烟居很快到达应河弯曲处,此处水流平缓,水下有很厚的淤泥,淤泥以下百米,就是那蛇妖的据地。 蛇妖在此修炼两百多年,收了一群水鬼做小弟,曾被应嵇山修士收服,十多年前,却又再次出现。 原本收妖积功德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不过是来与它算笔帐罢了。 烟居顺泥而下,好在这身体不染尘埃,过这淤泥,到那蛇妖洞里时,烟居仍干干净净。 往下一片漆黑,烟居好不容易才踏到实地,用灵力燃起一段明火,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里,洞内还算宽阔,洞中央有一高起的泥台,台下一群水鬼正稀稀疏疏的趴着,肉色泛红的身体正往外溢着腐水,蠕动的身躯与潮湿浑浊的泥地混在一起,像是泥水被烧开似的翻滚。 泥台上盘着一条腿一般粗的花蛇,正是那蛇妖,蛇妖正吞食着一只狸猫,见有人闯入,立马将嘴中鲜血淋漓之物咽了下去,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更是满眼的贪婪。这不就是那个被关在宫里的白嫩嫩的娃娃么,蛇妖无比兴奋,脑子里浮现眼前的人被关着时的模样,像个小老鼠似的,见到自己时,甚至吓到呕吐。当初是馋了她很久,求了国师好几次,死活不肯给,没想到今天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蛇妖设了法,将自己显成了人形,光秃的头顶被鳞片覆盖着,尖利的下巴,脑袋有点大,与细长的腿极其的不对称,化形之术不怎么样,肢体习惯更是保留了蛇的动作,扭捏着朝烟居走去,在这阴暗的洞穴里,异常的诡异。 “女娃娃,好久不见啊,因何到爷这儿来了?怕不是被那位丢弃了吧。”蛇妖声音很沙哑刺耳,加之舌头不太顺,说话像哼唱似的。 烟居对这里的腐臭味无比反感,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没有搭理它。 蛇妖见她后退,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眼里的贪婪更甚,一边继续扭捏着朝烟居走去,一边示意水鬼门贴在洞壁上,将出口围死。 “女娃娃,你也不必伤心,来爷这儿,也比在哪什么宫里强,他们不是封了你公主么,来了爷这儿,爷封你为王后。” 烟居瞥了一眼簌簌爬到墙上的水鬼,冷哼一声,无用功而已,随即手袖一挥,淌着腐水的一众水鬼像水汽一般蒸发,瞬间烟消云散。 蛇妖见她如此功力,开始有点犯怵。 这女娃竟有两下子,不过这又能怎样,这几年有了国师给活祭,自己的功力早已不同以往,何况以前她不也是被自己缠住不敢动弹么。不过是被用尽了丢弃的,听说她天生仙骨,先用她做炉鼎,烦了再吃掉,对修为定然比那些凡人有用。 想到这,蛇妖内心狂喜,伸出他那双刚抓过狸猫满是献血和毛发的手就要抓烟居,脑海里都是她瘦弱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颤抖抖的样子。 由于不太习惯走路,又抑制不住急切,蛇妖一整个朝烟居扑去。烟居微微侧身,蛇妖反应还算敏捷,在快摔成狗啃泥前,变回蛇身,一个回旋,将烟居围困在中间。 水鬼都被烟居打散,蛇妖只能以护食的姿态,将她困住,防止她逃跑。 烟居一个闪身,落在了泥台之后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看了看手里的明火,只需用点力,将明火打入蛇妖的心脏,它的妖丹和蛇骨就是被烧成灰烬,它也就没命了。 不过,那样死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