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的提升,内显而不外化,所以无法肉眼区分境界,需要特殊的术法。周自横在确定了烟居的仙级境界后,显然有些犹豫,直到拖到亲卫来临,才敢应战。这是他一贯小心行事的作风。 烟居开启宗界阵后,也不再等他叽叽歪歪,从石瓶中用指甲勾了一滴蓝色湖水,弹指之力,水滴以破竹之势弹向周自横。 周自横反应过来,及时以气化盾抵住这一击,不想这一击威力无比,抵挡间护盾有崩裂之势,虽不知这小小的水滴是何物,但周自横还是明白,若这一滴打在自己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护盾碎裂之际,周自横只得加大力度,同时抽出右手,单手结出元火印,试图化掉那滴水。 元火印起,猩红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四周,烟居回退几步,躲开了火焰。水滴被红火蒸发,强势也随之消散,周自横险些栽倒,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吃了这个闷亏,周自横也不再拖延,两人都是要命来的,周自横腾空而起,抬手召唤承景剑,使出千回剑意,企图一击致命。 承景剑本就是仙剑,加上周自横百年的修为灵气加持,千回剑意可以说是最致命招数,当年周自横就是以这一招重伤魔君魔梧,他也以此一剑成名。 千回剑意一出,刹那间强大的压迫感顶面而来,周遭的空气皆被卷上高空,盘旋在承景剑周围。没了空气再加上强大的压力,烟居几乎窒息,猛然有种回到灵魂体飘荡世间时候的错觉,无知无感甚至无法呼吸,只有手腕传来的隐隐作痛还她真实感。 千回剑意是修仙界唯一一个锁定攻击技能,一但使出,便会锁定目标,不死不休。承景剑在周自横身前高速旋转,剑头直指那蓝色的身影,烟居所承受的重压越来越大。突然,蓝色的水雾爆炸般占据整个结界,周自横在这个水雾的灼烧之下,显然已无力掌控身前的剑,只得提前放出尚未蓄力完成的剑。 烟居原想他不可能完成蓄力,没做何准备,自身也无任何法宝可用,只得准备生生接下这一击,想来尚未完成蓄力的千回一剑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 在那剑落下知时,烟居周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木碗,将她牢牢罩住,替她挡住这一剑。而刚刚在场外的小和尚,不知何时已来到烟居身后,念着咒语,催动木碗与承景剑两相抗衡,一守一攻,片刻以后,木碗碎裂,承景剑也掉落在地。这一剑,烟居显然小看了周自横的实力,若自己真的生接这一剑,恐怕又是跟前几天在蚀厌山上一个德行,但这次可没有天劫能死地而后生,果然还是轻敌了。 烟居毫发无损,连向那小和尚道谢,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说到 “小僧曾与施主乞过果子,见这宗界阵法破裂,才有幸还施主一恩,不必在意。” 烟居自然知道那小小果子怎能与这法器相提并论,何况此次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救命之恩哪有不报的道理,便也屈膝施了一礼。 “如此还是损了你一个法器,哪日有合适的,定要还你一个。” “一个木碗,何足挂齿。” 烟居不再与他客气,只默默记下这一恩情,回头去捡地上的剑,捡不起。她差点忘了,如今的手腕是凡骨一块,是拿不起神器的。剑身出现了几条细碎的裂纹,剑柄被蓝色水雾灼伤,全是密密麻麻的穿孔,看来是不能用了。 再看周围,蓝色水雾已散去,宗界阵也被烧穿,可惜的是有宗界阵和承景剑承担了部分伤害,这水雾没能要了周自横的命,此刻正无力的躺在地上。 他虽不知这蓝色烟雾为何物,但误打误撞,捡了小命,苟活了一会儿。原本那水滴针对他足以致命,不想被他以元火烧化,水化为雾,膨胀了千倍,同时也会变得无孔不入,想必他的五脏六腑已是千疮百孔,灵台也好不到哪里去。 烟居来到周自横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跟前的人,曾经的宋知微也是无数次的倒在他脚下,而那个站着的人从未给过他任何怜悯,如今倒换位置,倒不知他是何感受。 周自横趴在地上,外表看起来没有多大损伤,内里早已如承景剑一般千疮百孔,五脏六腑皆在向外渗血,灵台裂开,灵气几乎被燃烧殆尽,无法合成内丹。恐怕此时,只要烟居微微抬手,小命就会交代在这儿。 关键时刻,一只巨鸟从练场后飞出,一声惊叫后,练场再一次黑雾弥漫。 “又是垂丝阵。” 这一次的垂丝阵显然比国师的六个徒弟结的阵防御力要强大许多,但同时攻击力也弱了不少,烟居见阵起却毫无杀意时,连忙甩袖想要捆住那地上的人,不想扑了个空,人早已被那巨鸟刁起,带离了练场。 烟居腾起要追,却被阵法牢牢捆住,千丝万缕缠在她的每一处,烟居有些进退两难,这一次的阵法恐怕不下万人。 此时小和尚也已不知所踪,烟居有些担心他的安危,破这阵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结阵之人,阵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可难就难在,结阵之人,可能就是前来支援的皇家亲卫,凡人性命,烟居担不起。 不能硬来,烟居只能从中想办法,两难之际,烟居灵光一现,双手回扣,结出乘风印,刹那间,飓风起,以龙卷风之势从阵里往外延伸,黑雾被逐渐削薄吹散,直至消失。 原来,破这阵的方法竟是乘风印。 烟居从阵中出来,只见台上唯有灰袍少年一人,群臣都已离去,小和尚竟也没在此间。 此时练场外的士兵十有八九还没有反应过来,烟居乘此机会,一个闪身离开了此处,准备去追重伤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