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又带参宿去了医院。
没办法,回家之后,参宿的睡眠一直很差,夜里频繁惊醒,好好一个孩子,熬得脸色苍白,小脸迅速瘦了一圈。
连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催着爸爸带她去看医生,起码也要开点安神药什么的。
医生诊断过后,提笔开了些药,交给参宿爸爸,并再次建议及早治疗。
爸爸看到药品价格,眉头一皱,嘟囔,“小孩子失眠,用得着这么多药吗?”
医生早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家长,怜悯地看了一旁低头不语的参宿一眼,话锋一转,忽然问:“对了,南河是谁?”
“哦,我女儿前段时间……出意外,是一个叫南河的小伙子救的她,怎么了?”
“这件事,对孩子影响很大,你实在不相信医院的话,可以让她和南河多见见面,对她的病情或许有好处。”
“噢,好。”
听到不用花钱,爸爸顿时松了口气,一口答应。
——
爸爸告诉参宿,他已经跟南河打过电话了,明天放学,南河会在校门口接她,带她去玩。
参宿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最终拿起手机,第两百三十五次翻看自己和南河的聊天记录。
出院之后,南河忙着打工,两人虽然在手机上有联系,但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时,总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开手机,反复看南河给她发的每一个字,反复听南河给她发的每一段语音,以此来确认他还活着的事实。
聊天记录里,除了几条节日祝福,基本都是她主动给南河发消息,说着学校里、生活里发生的事,自己做了什么手工,路上遇见一只可爱的小狗之类的。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了,不用反复输入又删除,不用拘谨地想着会不会打扰对方。
毕竟,手机那边,是南河啊。
南河有时要等到下班才有空看手机,但每条都会回复。
参宿望着黑夜里发光的屏幕,点开对话框,又发了一条消息。
【南河,明天终于要和你见面了,我好开心,期待明天的见面(快乐跳舞表情)】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南河大概已经下班了,回复得很快。
【明天见(笑脸)】
——
次日,放学铃声敲响。
参宿在人流里挤来挤去,急匆匆地跑在了最前面,直到出了校门,才喘着气站定。
远远的,她看到了南河。
在她的印象里,南河一直是深蓝色的。
深蓝色西装,或者深蓝色短袖。
如果脱掉西装,就露出里面的白衬衣红背心。
就算在医院里,也是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这时的南河依然踩着他那双标志性的红纹白球鞋,身上却穿着一件她从没见过的灰色T恤,靠坐在花坛边,低着头看手机。
参宿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觉得有些陌生。
而这种陌生,恰恰证明着,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梦境里,不会出现她没见过的元素。
南河是真的还活着。
强烈的幸福感冲击着参宿的大脑,她的身体比理智先行动,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抱住这个有体温有心跳,不会消散的南河。
“诶诶诶干什么,差点儿给我手机摔了!”南河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接住半空飞舞的手机。
参宿咯咯笑了两声,两条细瘦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不放,还把脸埋在他身上蹭了蹭。
呼吸间都是南河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
带着温度的,淡淡的洗衣粉气味,又在阳光下晒过,有点像她幼时记忆里妈妈的味道。
南河轻轻推了推她,低声说:“行了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参宿一直抱着他不放,人来人往的,是有点引人注目。
“……”
参宿似乎呢喃着什么。
南河俯下身,“嗯?”
“……妈妈。”
“哎呀,你怎么又犯这个毛病,我真不是你妈!要不这样,哪天有空,我带你上你妈妈那个城市找她去,行不行?你先放开……”
参宿满心留恋,反而把手臂搂得更紧,两只小手死死抓住南河背后的衣服。
“哎哟!”南河忽然痛叫,“你硌着我伤口啦!”
参宿如梦初醒,连忙放手,退了两步,“对不起南河,你……你疼吗?”
说着就想伸手去掀开他的T恤下摆。
“疼什么?早好了,”南河一把打开她的手,“我不用这招,你能这么快放手吗?”
参宿怔了怔,依然伸手,轻轻去触碰他的伤口位置。
南河侧过身避开了她的手,打着哈哈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走走走,今天你有口福了,我请你吃大餐!”
参宿紧紧跟在他身边,听他眉飞色舞地说话,目光一秒钟也不离开他。
没一会儿,南河也察觉了,挠挠半长不长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还是这样?你还觉得我死了?这一切都是做梦?”
在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她似乎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总怕医院里的南河又是自己的另一场梦境。
参宿抿了抿嘴,眼圈有些泛红。
“诶别、别哭啊!你看这学校,你今天还在里面上课呢,学校是假的吗?还有这水泥地,”南河跺跺脚,“这水泥地是假的吗?这花,这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