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除却雷鸣剑黄雷焕然一新后淬砺的冷芒,来人依旧保持着昨夜对峙后不变的装扮。
“就你一个人吗?”
能探查到自己的位置,它还以为真理之剑会倾巢出动呢,有点意外对方竟然只身前来,惊讶之余的米吉多稍加思索,倒是很快接受了这项对它来说不算坏的好处。
看吧,你看中的所谓友情也不过如此,别管一起经历了多少回忆,最后剩下的就只会有孤孤单单的你一个人而已。
你一个。
重复着魔咒般围困梦魇的文字,米吉多展开了它汲取能量以灵魂供养的画册,描绘乡野的纸页上正在勾画晴好天气赋予的明亮,临地鸢尾花又高了一截,仿佛周遭的色彩都一并被吸收了过来,灰暗笼罩下女孩子丧失生气的外表引得富加宫贤人内心一阵钝痛。
紧扣着黄雷三册的手从腰带上离开,雷之剑士在不由分说的愤怒中举起了他的剑。
“把亚弥还给我。”
“你说话可真奇怪,我不就是五木亚弥吗?”
疾风夹杂着闪雷,花茎组成的盾牌险而又险地阻挡住了富加宫贤人的迅捷斩击,根本不给它反应空间,袭至身前的黄金骑士剑抵画册,如美杜莎头发缠绕的藤蔓下飞溅着迸擦的火花。
“我读到了她的过去,还有那些深埋在阴暗角落的恐惧,身为我的契合者,就连所受的痛苦与我几乎也如出一辙,相比不了解身边人的大多数,我更能深刻体会到她的所知所想,因此你现在见到的和她并没有不同。”
“亚弥和你根本不一样!你不过是利用和支配了人类心理的冒牌货。”
“冒牌货?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的全部吧,可以说我完全是五木亚弥负面情绪的体现,你不能否认,负面也属于人本性的一部分,一直安然生活在童话的温室是无法更好地看清楚残酷的现实的。”
每个人内心迷宫的路径早就确定好了各自未来的方向,既定的人生别人无法解救,只要执念不改,即便她暂时走出了困境,在某一天等待她的也将是摆脱不了的孤身一人的宿命。
眼见防护已招架不住,雷鸣剑斩击的力道配合着奇幻驾驭书之力全部施放在了着力点,裂纹延伸的盾牌登时碎裂开来,四散的碎屑化为灵活的液体重组成型,复活新生的鸢尾开满乐小径,生吞着墙根腐败丛生的沥青唤醒了灰白塑封的残破花园。
躲开融化蒸腾的腐蚀之气,富加宫贤人在花粉扩散的毒雾中突破了泥沼地,三册斩的轰击赫然化作一道黑夜利箭疾奔向米吉多伪装的躯体。
雷电冲破了宛如阴暗牢房般狭窄漆黑的巷道,孕育魔法滋生的铠甲闪耀着古老的神灯之光,金黄得像是此间唯一的太阳。
“我知道我不够了解亚弥,也没有好好聆听过她的烦恼,但这不是你心安理得窃取她内心的理由。”
“亚弥经历的那些已经过去,她今后的人生将由她自己书写,我相信那会是幸福光明的。”
“盗用他人的记忆置喙他人的生平,你不配顶着她的样子。”
柔和梦幻的泡泡缓缓飞过灰墙,奇幻世界的屏障里回荡着雷鸣剑黄雷的肃杀之气,三册斩下已彻底化为失形液体的画册蔓延在地,赭石混杂的深紫翻滚着焦黑的劈痕。
以为这样消耗它重塑形态的能量就可以阻止它进行消化了吗?很可惜,它吃下去的食物就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除非五木亚弥只剩一个精神情感全无的空壳,要么它先一步步入长眠死去。
但后者是不可能的。
从诞生之初开始,它一直在不停地分解重组,却从未体会过真正死亡的感觉。
涌动的液体喷吐着煮沸的蒸汽,毒雾未散的朦胧中,新添上烧糊色的颜料快速汇聚成分辨不了米吉多和人类外形真真假假的虚影。
“无论你怎么说,我的确预见了至今为止被我吞下的人类精神通路的尽头。”
“想必你也知道,人总是会留恋失去的东西,并且擅长给自己编织牢笼。”
“五木亚弥已经走不出来了,她的意识会给自我圆谎,告诉自己所有重复的行为都是合理的,她所经历的种种就是当下发生的事。”
“再多的慷慨陈词也没有用,囚徒是听不见的,当然,她也看不见你。”
**
“我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佐克斯不耐烦地转过身,街头充斥着夏日的炎热,逃逸的瓦尔多还不知道在哪,五木亚弥像个毫无跟踪技巧的憨憨站在他后面,总是令他想起某个自来熟阳光过头的家伙。
“跟着我是没用的,要追的东西还没抓到,我可没闲工夫应付别的事。”
“可是门印子先生,大家都不见了,我能搭上话的活人也只有你了。”
谢谢,我知道我活着,并且,我的全名叫佐克斯·戈尔德忒克。
某些不靠谱书上胡诌的出门看黄历兴许有点道理,纠正了自己响当当的名字,平心静气的界贼看着无知无觉的五木亚弥和跟在她身后的四人,思绪不由回到了二十分钟之前。
“?嗨?”
嗨?这就没了?
看看现场众人的脸色,就差把自己五花大绑了,佐克斯觉得五木亚弥的视力指不定有点毛病。
不过现阶段五木亚弥的视力可不是他该管的问题,古怪的事情多了,哪个平行世界不是这样,他盗宝向来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不代表别的锅也可以让他背。
思索着脱身之法,他正要找寻机会摆脱钳制,就迎来了基地管理人对大厅聚众对峙的询问。
结果概括起来很简单,听闻海贼事迹的小说家在诗笺上写下了灵感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