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纹闪刺啦而过,所有都感觉是那么真实,暖洋洋的太阳、温柔的星光,包括吃下泡芙后泛滥的甜味,再次重逢时难言的心疼。往回一页页翻篇的记忆,都没有这一刻清晰。
“不会吧?只有我掉进来了吗?”
“吾就是觉得你会听到啊。”
“原来如此,只有一半吗?”
无论是山椒鱼的泡泡、黄雷剑的问答、斯特利乌斯的失败都不是巧合,只是时不时出现的提醒罢了。
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站在这里的只有属于阅读者的意识。所以我才不会掉入只接收人类的猎物陷阱,所以我才能听到同为意识的圣剑的心声,所以半个我根本填不满一本驱动书的容量。
她终于意识到,也许对于真理之剑的大家来说,她才是那个虚构的人。
以匹诺曹起始的谎言,结束了爱丽丝恍然惊醒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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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藤芽依已经在富加宫贤人的视野里远到看不见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暗黑剑的剑柄仿佛与他牢牢粘在一起,汗津津粘稠的湿意连带着沾染晨露的草叶碎屑也不愿意脱离剑身。
他不是来散步的,真理圣主的野望已昭然若揭,飞羽真引动了次元的破壁,让他重新看见了露娜。天平的左摇右摆剧烈反复,无数可能的未来变化倏然碾没了那颗希望的种子。
那么,五木呢?
——越靠近圣剑,她的沙漏就会漏地越快。
富加宫贤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人去跟踪她关系最好的朋友,安静地在墙角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只为了找寻事情的真相。
是吗……须藤芽依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具现化的沙瓶,正啪嗒啪嗒往下掉着沙粒,生命越来越稀薄,在某一个时间末尾,再也不动了。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会一点一点侵入四肢百骸,等发现有什么地方变了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其中了。
或许是在看见她跳下去,想也不想就伸出手的那一刻;或许是她在树荫下读着书,乐此不疲地驱散着他周围的阴冷的时光;或许是特意跟着她,来安定那份未知慌乱的自欺欺人;或许,还要更早?
人果然还是在突发情况下才会响应内心,变回更真实的自己。
在获得重生的机会,得以窥见原貌之前,他从不信什么命理学说。可是人生啊,会掺杂着蜜糖和□□,难以完美。他做不到有一天看着好友死去,也做不到欺骗自己,就算一次次推上西西弗的滚石,他也必须去。
『你决定好了?那个小姑娘或许会生气。』
“不这么做,五木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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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重新展露笑容,回到那个偶尔会有不如意却充满阳光的地方,拾起梦想,过着平凡的生活。
别误会,我只是在读这本书上的话而已。
她吐了吐舌头,迅速盖住了脸又悄悄露出了一双眼睛。
当然如果你能回来的话,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我知道,五木亚弥是个喜欢拼命掩饰,还觉得别人看不出来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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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断绝悲剧的可能,连同…亚弥的未来。”
——回到原点,封印所有的圣剑。
原来人生的变化可以如此无常,昨天她还在热闹的大厅里和大家吃着火锅,今天睡梦旁的闹铃就响了。
过去的种种就像是虚浮的假象,关联着拼凑出似是而非的记忆。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你一直在寻找回家的方法不是吗?”
“和真正看书的时候一样,一页页过去后,等到了结局,自然就能回去了。马上回家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你做到了真正的心声沟通,加速流逝掉本该属于书本的力量,就能提前醒来。不过平衡既已打破,什么时候回去,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想要推迟时间,就尽量保存剩下的平衡吧。”
或者,等来我期望的那份创造之力。
回家,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不愿醒来的从来都是美梦,可不包括噩梦,不然怎么现在贤人先生一身的萧索肃杀,如同重逢那天从地狱归来的幽灵,背负了一切。
时间拨了指针,倒退了数字,死死卡在应有的轨迹上。
“五木,不要再靠近圣剑了。”
“你还是不肯相信人本身的力量吗?只要大家——”
“我只认定,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未来。”
“为什么?!我以为一切的注定都是可以改变的,从发现你可能还活着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弥补犯下的错误,拯救世界是你想要担负的责任,那找回你也是我的责任。”
你已经消失过一次了。
“和你没关系。”
“五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的结局,就是用牺牲换来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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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书里的人没办法改变早就写好的结局,书外的人再如何接近,也处在局外。”
命运之轮转动着齿轮,嘎吱嘎吱地响。
你是不是沉溺进去了?这也难怪,我也一直在读着神山飞羽真的故事,在他身上我看见了希望和破除毁灭的契机。
读者没有改写书本的权利,你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旁观者,也许故事会让你治愈孤独的灵魂,从而改变你的一生,但是过多地付出情感的话,你就很难再合上最后一页了。
讲话的声音顿了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