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好的开端不是吗?
目送着两人往书本之下的地域而去,流苏收起了手中的残页,望向变化着波谲云诡的苍穹。
剥离幻境的颜色,柔和宁静也随之消散。
“结束之后,才会有新的开始。”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
我所说的终结,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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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书本完全打开的时间很接近了。
四周的房屋楼墙分解着被吸入天空的漩涡,它就像一个无底洞,酝酿了几天温水煮青蛙般的破坏力。
真理圣主果真不是什么善茬,嘴上的善心理论一套套的,还不是来一个打一个,光暗双剑的封印没有困住他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出来遛弯了。
司掌全知全能的书虽然只合成了个一知半解的所罗门残品,对付现阶段的反抗力量也是绰绰有余。况且真理之剑是上一任圣主留下的财产,他们都是自愿信奉他的,不枉他布置一番,来操纵这些白送的木偶。
世界需要蜕变新生,那些惨叫多么动听。
“真是一出好戏,那么久等了,我这就送上很棒的地狱服务,好好享受吧。”
曾领导着剑士对抗米吉多的人类世界守护者抛弃了他的王冠,像是随手捡了个玩具,漫不经心地启动了毁灭的开关。
哗啦——
压抑不住的黑暗汹涌而出,催动崩毁的火光燃烧浮动的齑粉,如同打翻了油漆,世间万物一下子浸润地黯淡无比。
“呃。”
几经复刻的感觉幽幽袭来,随着奔跑中沸腾的血液快速地流经了全身。
五木亚弥一个踉跄,膝盖磕在脚下城市大道的石砖,砂石刮蹭的伤口渗出点点猩红,又忽闪着掩埋在了亮起警灯的身体下。
该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
身旁的脚步声和气息突然降了下去,就好像音响按下了下行键,咯噔一声,留存的不安窜了上来,富加宫贤人甫一回头,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亚弥?”
——正如你经历的那样,事物都有毁灭的终点,或许长或许短,但终将迎来倒计时。
——你看到这个沙漏了吗?它代表着五木亚弥的时间。
很小的时候,他会和父亲坐在山坡上眺望夜空,那些小小的亮点总在散发着不同程度的光芒。
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闪烁呢?
恒星本身是不变的,只是星光在经过地球大气时,会产生折射或散射的弯曲。
可是它今天闪烁得好厉害哦。
嗯,那是因为啊,不平静的夜晚总是比风平浪静的日子摇晃地严重,因为更猛烈的风,或者是因为加剧的气温。我们看到的,只是恒星在另一个世界上的投影。
现在,富加宫贤人倒希望这真的只是光线弯曲而产生的视力骗局。
躯体由透明化为凝实,又从实体迅速变薄,转圜着越来越支撑不住,轻飘飘地就像在抱一个空壳。
“怎么会这样……暗黑剑说的时间临界点这么快就来了吗。”
“贤人先生,没关系的,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我只是要回家了而已。”
“你在说什么话,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消失的。”
“是真的啊,我要回去另一个世界了。”
她能感觉到,真理圣主这次动了真格。
维持存在的力量临近失衡,平时有着距离限制的种种心声开始交织着在五木亚弥耳边奏响。
她尽力挤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来,但因为虚影的薄弱,在富加宫贤人看来很是颓废。
“五木亚弥!你不是说过吗?‘我可是最珍惜生命的’,面对米吉多化的须藤芽依你能就这么跳下去挽救你的朋友,现在你要轻易地放弃吗?”
“放弃生命?你是这样认为的?你早说呀。”
如果不是由于现在快成了纸片人的重量而使不上劲,她一定会呕出一口血,然后疯狂摇晃着富加宫贤人的肩膀问他为啥不早说,搞了半天他们之前一直在鸡同鸭讲,如果他能不坚持神神秘秘谜语人的话就不用弄什么经典误会拖延个两三章了。
“贤人先生,你忘记了吗?我总归是要回家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又好像过了很久,也许大家都忘了,五木亚弥根本不属于这里。
她之所以还在,有作为读者的私心作祟,亦或者是不想回去。
圣剑心声的声波一圈一圈漾开钟鸣般的波纹,无数繁杂的声音记载于她的脑海里,把黄雷剑的询问声都挤到了边缘,跳跃的电音、拔地的山川、怒号的翠风、湍急的流水、烛天的焰火……重峦叠嶂,汇聚在了一处。
从相系的线,窥见了心声相连的门槛。
“时机来得真不凑巧,我应该是跑不动了。幸好目的地离这里也不远,大家现在应该更需要你。”
“你是要我不管你的死活,就这么丢下你一个人去吗?”
“恕我没办法做到。”
富加宫贤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气势会陡然一变,他可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目光灼热而又令人安心。
“我是真理之剑的剑士,剑士的职责是捍卫世界的平衡与在此间生活的人们。在关键时刻,我会守护住珍视之物。”
“选择的道路,就要好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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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茨威格所说,决定意义的时刻一旦发生,就像避雷针的尖端汇聚了整个大气层的电流一样,那些不可胜数的事件都压缩在这电光火石般的一刻。这一刻可以决定一切: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