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柠更不敢乱动一丝丝了。
就连呼吸都竭力轻轻再轻轻。
仿若身下的男人是最大的‘危险’。
总感觉男人身上有股来自深渊的隐秘力量,一触即发。
窗外暴风雪愈加肆虐,拍击着窗棱咣当咣当响。
却依旧无法阻隔床上二位的风花雪月。
沈柠柠全身愈来愈烫……
男人的体温却比她更烫……
这双重夹击之下,她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唇瓣都要抿出血了。
门外忽然传来低低的唤声:“潘大人,潘大人,您走错房间了。潘大人您的房间在西头。”
“哦?走错了房间?!还有这等事?”
像是怕被旁人发现什么坏事,床上的二位停下纠缠,胡乱收拾了衣衫穿戴好,匆匆打开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直到房门被再次从外面关好,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床底的二位却堪堪僵住。
有限的空间里,气氛仿若有些说不出的怪怪。
沈柠柠的心将将要跳出来了。
男人却轻轻顿咳一声,打破了香软的静寂。
而后,他又利落地拥着少女双双卷出了逼仄的床底。
直到站起身来的那一刻,沈柠柠不小心往下瞥见了男人身上的异样,仿若云里雾里的,一时之间慌乱如麻。
她羞赧地匆匆转过身去,逃离似地刚要径直躺在床上,却惊愕的发现那床上被方才那二位搞得污渍涟涟,一片不忍直视的狼藉。
小脸儿唰地腾上了难以言说的热意。
这……
这还怎么躺下睡?
她窘迫地将视线从那床上移开,却不知该看向哪儿了。
男人一挥手灭了屋内所有的灯烛。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撩起了衣摆掖在了腰间,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身子的异样。
而后,淡淡道:“你睡在这儿吧。”
昏暗中,沈柠柠循声望去,是盛承煜方才所躺着的两条长凳拼成的地方。
只是,此时,上面铺好了盛承煜的裘毛大氅。
沈柠柠微垂着眼帘,“殿下,那你……睡哪儿?”
盛承煜扯下一段帷幔往地上一铺,他顺势坐了上去,阖上双眸,“本王将就一夜即可。”
沈柠柠踯躅着,“殿下,这大氅你还是穿着吧。”
就听到前面的男人不容置喙道: “本王不冷。”
声音些许哑沉。
与之前那般不同。
“哦。”
沈柠柠低声回了一个字,轻轻躺了下去,再也没敢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裘毛大氅很大很暖,既铺在了下面,也能盖在身上御寒,将娇糯的少女很好地包裹起来了。
那上面似乎还留存着大氅主人清香的气息,隐隐的安全感席卷而来。
须臾,男人在黑暗中款款起身,踱到了窗子处,推开一条缝隙,伸出大掌去截断了两块屋檐下的冰凌。
随即,他重新关好了窗子,握着那两块冰凌又款款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鬼使神差地,沈柠柠眨巴着长密的睫羽好奇地问道:“那冰凌多冻手啊,殿下为什么要握着?”
黑暗中,男人顿了声,淡淡道:“本王自有用处。”
沈柠柠暗忖:自有用处?用来做什么?这冰冷的夜,他没有盖着被子,没有穿大氅,还要两只手里握着两块冰凌?
她的脑子好了,他的脑子又坏了?
怪哉。
悄然抬起眼眸偷偷望向坐在前面的男人背影。
见他端然而坐,宝剑横亘在他的大腿之上,肩颈挺直,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冷峻沉稳。
他双手中握着两块冰凌,正在逐渐化成了水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指缝中砸在地面上。
他的掌心温度那般高么?
如此寒夜,这冰凌融化的速度有点快吧。
沈柠柠不解其意,微蹙着眉,澄澈的眸子里溢满疑惑。
她不知晓男人这一夜是否睡着过。
反正对她来说,这一夜好难捱。
迷迷糊糊地总算是熬到了翌日。
暴风雪总算是停了。
二人收拾停当便走出了房间,沿着客栈廊道往外走。
却迎面遇到了枢密院枢密使潘少卿,也就是昨夜走错房间在他们的床上风花雪月的那个潘大人。
他的胳膊上挽着那个花枝招展的花魁。
虽说潘少卿背后够嚣张跋扈,不过,眼下当着拥着兵权的安王殿下盛承煜的面,他可不可不收敛了。
毕竟,最近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可不是傻子。
匆匆甩下胳膊上挽着的那名花魁,潘少卿整了整衣衫,躬身作揖道:“微臣潘少卿见过安王殿下。”
那花魁闻听这就是安王殿下盛承煜,眉眼流转间,顾盼涟涟,轻轻捏着手中的帕巾,嫣然福身道:“民女见过~安王殿下~”
那尾音仿若打着璇儿,绕了几道弯儿。
盛承煜仿若皆是未听到一般,挺立着颀长的身姿携沈柠柠径直越过了他们。
待二人走远,那花魁直起了身子,小声嘟囔道:“唉,安王殿下怎的连看我都不看我一眼呢。我长得这般美,身段这般婀娜,都不值得他瞥我一下么?他可真是高冷,寒气逼人,差点冻死我了。”
**
踏着皑皑白雪到了星辰山半坡上南宫秋药师的驻地。
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