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来临之时,凌北正在专心的驾车。
忽地,马车里传出了安王殿下的异常声音:“凌北,本王……本王晕车。先停下。”
凌北匆匆勒停了马车。
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安王殿下从马车里匆匆出来,目赤耳红。
他急忙关切道:“殿下之前从未晕过车,怎的,今日……”
盛承煜掠着马车帘帷里面,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马车,到了旁侧的风口处,迎着风雪而立。
凌北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定是殿下又被安王妃给闹得坐不住了,才谎称晕车的。嘿嘿。
盛承煜真是要被那笨丫头给打败了。
明明是他郑重地给她讲一些需要牢记的注意自身安全的事,没成想,最终却演变成了她要他解衣裳散热了。
想要这个笨丫头记住一些男女之别与辨别坏人的事,任重道远。
弄不好,全被她给绕进去了。
这丫头果然是他的克星。
方才可好,被她弄得心猿意马,热澜荡漾。她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依旧那般天真地扑闪着毫无杂质的一望到底的瞳子。
要命。
要命。
站在风雪口上,依旧未能消散心上的炙浪。
凌北忍住笑,悄声道:“殿下,您的眼睛好红啊,耳朵也是红的。”
盛承煜烦躁着,摇着头,将盘扣又解开了两颗,任凭风雪吹进了滚烫的脖颈里。
月黑风高,如此一位颀长挺立的矜贵英俊男子处在风雪口上,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上天之子下了凡尘。
一刻钟之后,盛承煜方才觉得热意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款款返回了马车里。
正在冲着空气练习按摩手法的少女,立马围过来,“殿下,你好些了么。”
盛承煜端然而坐,瞟了她一眼,“若是王妃在到达王府之前,能离着本王远一点的话,本王定会更好些了。”
沈柠柠思量了下,点了点头,“好的,殿下,我会乖乖听话哦。那只能是这段路程哦。”
盛承煜可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路途终于可以轻松一些闭目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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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王府用过晚膳之后。
沈柠柠便在卧房里研究那些按摩技艺的书籍,专心练习按摩手法。
采薇端着洗漱盆子进来给她洗漱,她的小手还在勤学苦练。
采薇微笑道:“王妃这般刻苦学习按摩,奴婢都替殿下感到高兴。无论如何,王妃待殿下一片真心。”
沈柠柠闻听高兴道:“我觉得殿下待我越来越好了。因为,今日在皇宫里,我说要殿下抱抱,殿下就抱我了。”
采薇怔住,难以置信道:“王妃是说,殿下今日在皇宫大内,当着好多人的面,抱了王妃?”
沈柠柠笑盈盈地点头,“对的哦。殿下还一直抱着我出了宫门,一直抱到了马车上。殿下的怀抱好舒服好舒服的哦。”
采薇惊愣地僵硬了表情,“天哪。殿下竟然真地会这么做。以前瞧着殿下是绝对不能做出这等事的人哪。怎么会……”
沈柠柠问道:“殿下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采薇转而叹了声道:“殿下以前总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与他最亲近的也只有贴身侍卫凌北了。”
沈柠柠道:“那定是殿下生了不能生宝宝的病,所以他的心情不好。所以,他就不愿意搭理人了。”
采薇笑着应声道:“奴婢觉得,这些日子殿下的面色越来越缓一些了。王府里的人也都很高兴。得到的奖赏也多了。那定是王妃日日陪着殿下用膳,日日给殿下治病,最起码让殿下心情好些了。”
沈柠柠一听,更开心了,“采薇,那我定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会将殿下的病治好的。”
对于通过按摩就能将不能人道的病治好,这种事,采薇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不想打击王妃的一片苦心。
毕竟心智如孩童的王妃能有这样一件事执着地去干着,也就不会引起其他的麻烦吧。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就更好做一些。
且,采薇见识过家里的小弟弟是如何难带的。让孩童能有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坚持去做,对于大人来说,也算能得空休息一下,或者能安心地去忙大人的事,也便省心很多。毕竟大人们要操心的事有很多很多,不能总是那么有耐心地对待孩童。
采薇侍候王妃洗漱完了,便退了出去。
沈柠柠一身清爽地继续开始练习她的按摩手法。
忽然,她见书上写着,若是想要彻底学好按摩技法,必须要将人体原原本本地画出来,将每个穴位能清晰地标记出来。
她在想,定是要将要按摩的那个人的人体清晰熟练地画出来,才能显得更加有诚意。
于是,她开始了她的伟大‘创作’。
近子时,她终于画完她自己非常满意的‘杰作’。
她拿着这幅画,哒哒哒地跑去了书房。
咣当推开门,而后又轻轻关上了门。站在门边神秘兮兮地抿着唇瓣。
盛承煜正与凌北在议事。
听到门声,便抬眸望向那个一脸天真的少女。
还未等他说什么,沈柠柠便小跑着到了他的眼前,将那幅画展示在了案台上,“殿下,你看,这是我画的你的身子图。是不是很像你。”
旁侧的凌北一眼瞥见那幅画的某处,差点笑出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