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不是很好?”
朝砚紧张到不敢说话。
“你怕了吗?”
“这里白天不是这样。”
“很多东西晚上才好看。这个时间它是我的私人场地,我只有带你来过。”
“你……”
“你在害怕吗?”
“你和我们不一样,是不是?”
“有什么不一样?”徐行笑,完全失去了她以前懦弱的样子,变得仿佛一位蛇蝎美女,偏偏顶着一张单纯幼稚的脸。“我也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懂得这里的是是非非。要说与你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非常失败。朝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记得你以前根本不愿意搭理我,对不对?是不是什么人叫你这么做的?”
徐行紧盯着朝砚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有。必须要他亲口说出来,徐行才能明白。令人为难的是,一个人是否说谎,仍然需要判断。在这个方面,徐行更加觉得自己失败。她太渴望和一个人亲近,总是会受到感情的影响,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非得有理由吗?徐行,那我可以把你今天对我的试探、不信任当作开始疏远你的理由吗?”朝砚被惹怒的情绪占据主导,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到紧张,有的只是面对徐行这种态度的反抗心理。
徐行看着朝砚迈着大步离开,快速地,踩在她的心跳上。她快要忍不住跑过去挽留,拳头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朝砚离开时的背影,想起以前印象深刻的很多人的背影。
终于,她迈出了浅浅的一步。然而,就在这时候,朝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整个人刚刚被挑起的怒火已然平息,温润如玉。小鹿一般的目光望着徐行。
“我知道你的弟弟被某个和你认识的人带走了。我知道是因为他亲自来找过我,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很早以前,似乎是高中刚入学不久,一个打扮怪异的人忽然出现在我的卧室,他一次又一次的威逼我献出这副身体,或者听从他的命令,接近你,做些无耻的事情。我都拒绝了。因为你被那么个东西盯上,所以我一直都对你有怨言,视你为怪物。后来我发现你实际上是受害者,任由那个人欺侮,我不想服输,也不愿意看着你想要反抗但是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我们两个一起的话,就算输了那也无愧于心,对不对?”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徐行是第一次听说。三月袍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事情?能安然活到现在真是谢天谢地!
徐行笑出声来,说,“他也太无能了,对不对?朝砚,谢谢你。以前没能发现你是这么勇敢又聪明的人。不过,我们要在一起吗?你刚才在我面前哭了,是不是表示你为我担心了很久,所以是,喜欢我?”
朝砚低头,浅浅一笑,抬起头来看着徐行,满脸都是快乐的证据。
他竟然害羞了。这个表情实在太过美好,还会有第二次吗?
“说好了要一起面对所有事,好不好?”朝砚走近徐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就算曾经陌生如今也产生了一种“我是你,你也是我”的感觉。徐行郑重地点头答应,情不自禁抱住朝砚,告诉他说,“认识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幸运。”
朝砚是第一个无条件愿意同她同甘共苦的人。
突然间,“嘭”的一声,教堂的大门被踹开了。朝砚和徐行两人皆是一惊,随后背对着大门的朝砚握住徐行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徐行则躲在后面悄悄偷看。
白召南的声音穿透浓浓的雾气传来,他说,“徐行你不是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吗?怎么?又动心了吗?你该不会是在伪装吧?朝砚,你听我说,徐行这个人她改不了的,疑心重,说相信你绝对是在骗你,她是想利用你躲过正在经历的危险。”
“与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你一个小混混过来说三道四。就算被利用那又怎样!”朝砚回头看了一眼徐行,坚定道,“我心甘情愿。白召南,请你离开这里。”
“是啊!你已经污浊了这里的空气。”徐行补充道。
“你说什么?徐行,为什么对我怀着这么大的恶意?”白召南步步靠近,他亲眼看着徐行在朝砚的背后搞小动作,想要召集灯光下的影子发动攻击。现在已经不再掩饰了吗?打算放弃在这个世界的正常生活了吗?
“是你先开始的。我讨厌你,后来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引起来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可能只是不够幸运的好好活着,你出现了,恨我的人找到了替罪羊,纷纷开始对我动手脚。你遭受过这样的痛苦吗?我相信三月袍他没有伤害我的心思,倒是你,一开始就用残忍的手法坑害我。白召南,能不能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不要来打扰我。”
“是你父亲让我来的。徐行,不要被迷惑了,现在对你好只是引诱……”
徐行走到朝砚身前,着急打断白召南的话,身后的朝砚成了她坚实的后盾。“心怀鬼胎的只有你。朝砚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比你们无论哪一个都要聪明勇敢,光明磊落。不要再说我父亲让你来的,我恨他,只要一提起来我就生气,在这种时候提起来你以为能说服我吗?白召南,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执着关于我的事情,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别怪我也会对你残忍。”
黑色的影子已经困住了白召南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