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鞍点头说:“是,情况不大好,医生让少夫人过去一趟。”
裘光勋反应快,向责初颔首行礼说:“那我先去执勤了,少夫人慢走。”
等上了车,责初才问:“是不是储定池看了公示名单?”
高鞍半低着头说:“少夫人不该去找张大帅的。”
责初嗤笑道:“他倒是在病床上动弹不得消息也如此灵通。”
高鞍忙解释说:“少夫人不要误会,令帅是担心少夫人。”
储定池靠在床上,面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身上有了力气,一只手能动弹,就没那么拘束,心情自然也好些了,见责初进来,面带微笑地让她坐。
责初坐下来,谨慎地看着他。
储定池见她这副表情,笑起来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责初说:“现在没有外人在,你不用装出这样一副平顺温和的样子,你自己不舒服,我看了也不自在。”
储定池轻轻哼笑一声说:“你自己心里有鬼,硬说我假装温顺。”
“我心里有什么鬼?”责初睨了他一眼,说,“我做人坦荡荡,不像有些人,也不晓得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好了。”储定池温和地笑了笑说,“跟个火铳似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在严的事情,我知道了。”储定池说。
“嗯。”
储定池见她态度冷淡,也不再绕弯子,直说道:“你宁愿去求张克,受他冷眼,也不愿意来找我帮忙?”
责初低头看着鞋尖,说:“你既然什么都晓得,又不肯主动相助,我还来低三下四地求你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要你低三下四地来求了?”储定池听她一句句都拐弯抹角地刻薄自己,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说,“张克那里叫你吃了瘪,你还预备去求谁?孔战儒?”
责初觉得他没事找事,没好气道:“你少胡搅蛮缠,这和孔战儒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我去求人叫你丢了面子,大可登报与我解除夫妻关系。”
每每一谈到此,储定池就像个被点爆的火药桶,今日却有些反常,不但没发脾气,还语气柔和下来道:“你对我心有成见,我做什么都讨不得你欢心。我晓得你不愿来求我,是不想同我扯上什么关系,可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是夫妻,这结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的你就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碰到什么事情,你就理所应当该来找我,而不是去求别人。”
“你少自说自话了。”责初依旧不给他好脸色,说,“我就算来找你又有什么用,你如今对外说重伤昏迷,难道还能为我出面不成。”
储定池笑起来,说:“照你这么说,你不来找我,还是为我着想?可真是个体贴人儿。”
责初一瞧他没正形的样子,就晓得他今日心情不错,于是说:“你大费周章讲这些话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我话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要问。”储定池说,“在严的事你不要操心了,我即使不方便出面,也有的办法。”
责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若你真能把在严救出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我会还的。”
储定池别过头说:“你要这么记便记着吧。”
责初点了点头,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一时不晓得说些什么,还是储定池先开了口,说:“你上次说想跟我谈的事,是什么?”
“哦。”责初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会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下回再说吧,我得回去了,我额敏那边还等着我的消息。”
储定池见她回避,有些纳闷地笑起来,说:“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责初不置理会,起身说:“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