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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2 / 3)

捋了捋袖子就说:“你同高副官忙去吧,这儿热闹好拦车,我也回去上班了。”

储定池双手往腰间一挎,也泄了火气,好声好气说:“我送你去,不差这会儿。”

责初摆手,拿他从前的一句话推脱说:“别送了,一会儿叫学生们看见你又该遭你说有秩序没生气了。”

储定池想了想,终是抿着唇点头答应了,偏不巧,就这一会儿功夫天就阴沉下来,晃眼间就开始落细针似的雨丝。街边的铺子立刻张罗起来,扎着两条粗麻花辫儿的小丫头跑到门口的半月踏步上,半仰着头眯着眼,顾不及雨水扑面,只忙着将那条纹雨棚拉下来。

储定池嫌弃地抬手抹了把鼻尖的雨渍,不高兴又无可奈何,喉结一滑将那些粗鲁的气话咽下去,有些耍孩子气地抱怨起来:“这鬼运气,一出事儿就下雨,叫不叫人好了。”

高鞍心思灵活,立马说:“车上有伞,我去给少夫人拿来。”

“慢着慢着慢着。”储定池一只手把责初拉到雨棚底下,不耐烦地冲高鞍打发道,“去把车开过来,你送少夫人回学校去。”

放学前还有一堂一年级的基本德文,上课的老师感了风寒,便临时请责初来代一代。她虽未讲过基础课,但平日批改的语法作业多,加之内容确实基础,讲起来倒也颇为得心应手,打了铃还觉得意犹未尽,但又不好耽误学生们,只能仓促结了个尾,将讲到的那页折了一个角,又写了张便条简单记了几句压在了讲台上的粉笔盒下。

雨下到放学便停了,责初走到校门口,见来接的不只是家里的司机,还有车边搓手打着转儿的齐老爷。

“阿玛?”责初见了赶紧跑上去,低头瞥见他脚上那双老布鞋已是溅满水渍,想是来回踱步的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司机哈着腰站在车边,见了责初着急忙活地跑上去同她先一嘴解释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齐老爷在这儿了,我说外边雨水重请他人老家去车里等,他非不肯,说坐不下,要站在这儿等少夫人来。”

责初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退下,方才见着只是惊讶,这会儿两步路的功夫细想一下,心里不免担忧起来,想是肯定出了什么事儿,话问出口的时候喉咙都有些涩涩的:“出什么事儿了阿玛?”

齐广符一项是个讲究脾气,今日却打扮得不修边幅,举止也有些脱略,上来便拉着责初的手,没头没脑地求说:“皎儿,你帮帮阿玛,你救救阿玛。”

大街上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好看,责初回握了他一下,领着他走到车门前安抚说:“阿玛别急,我们上车说,有什么事儿您慢慢跟我说。”

齐广符颤颤巍巍地跟着她上了车,依旧紧抓着责初的手,还没坐稳就慌张开口说:“皎儿,你帮帮阿玛,阿玛生意上亏了钱,就是那个码头,大顺口那个被日本人炸了的徐江码头,那些货全都没了,阿玛的家当可都在那里面啊,现在债主上门,阿玛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皎儿,你救救阿玛这回。”

责初听他含含糊糊说着,听了个大概明白,自个儿心里顺了顺,一针见血地问道:“阿玛,你那些货是什么东西?现在……”

齐广符连连捣头打断她说:“是干净东西,是干净东西,就是一些进口木材,诵观手底下一部分红松木买卖,往前都是做的很好很趁钱的,我看行情好,诵观又帮我在万德祥打的保票,我这才……我也是想着能多趁些,家里才好过,你在夫家也不用看人脸色,可偏偏这次日本人炸码头,那批货赔了个精光不说,三艘商船也烧沉了,阿玛真是走投无路了,拖了好几天,实在是没办法……”

责初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落魄无助的样子,心中知道事情或许远比他陈述的更槽糕,一边轻拍他的手背安抚,一边帮他把事情捋顺:“那诵观呢?他既然说帮您作保,这会儿也该替您出面,他人在哪里?他怎么说呢?”

齐广符反手一拍脑门,自责道:“我当时也是太轻信他,现在出了事,他人已不在顶荆,那帮债主不认账,就天天追着我讨,讨不到钱,便要逼我把齐家老宅的房契押出去,这可怎么行啊,这不是要了我们齐佳氏的命么!”

责初听得心里发怵,她之前有心防范,却没想诵观真能做出绝事,好一会儿才在齐老爷的哭诉声中愣过神来,问:“阿玛,您欠了万德祥那边多少钱?”

齐广符忙扳起指头数起来说:“万德祥那边就借了两万,但你晓得他们那些个押头店,三天一期,本息还要加倍,黑心肝的,这两万块一下子滚到十几万了,活一天就要扒一天人的皮。还有货商那边欠的货款,零零碎碎的也有个十几万,那些个洋人也是雷公轰的,干脆叫万德祥的那群假洋鬼子来讨债,拢共拢怕是要个三十几万的,阿玛现在哪里拿得出来,连这个月节的钱都是从你额敏那点嫁妆里掏的。”

责初不禁蹙眉,心里细算了一下,实话实说:“确实不是一笔小钱,我自己这儿每月攒的一点,再加上阿玛额敏给的嫁妆,估计也只能凑个十几万的出来,多的实在困难。”

齐广符摆手摇头说:“若是小钱,阿玛怎么会舍得来拖累你呢,这会儿来你额敏那儿也是千挠万阻的不肯我麻烦你。皎儿,你帮帮阿玛,去求求额驸,他不管是出钱还是出面,都定能救阿玛这一回的。”

责初料到如此,但想到今天储定池才要找垅记洋行谈生意,如今时局动荡,他也定是军队周转不灵,这下还要为钱的事开口,实在叫她为难。

齐广符自以为洞悉她的心思,一摸胡子哼声点破说:“你就是太犟了,在家里同阿玛额敏犟,现在嫁了人也不肯同丈夫委身低头,这夫妻本该一心,福祸同担是天经地义,哪有像你过得如此别扭的,我看只要你开这个口,令郯他未必不会帮,难不成你非要看着阿玛把房契交出去,看他们把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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