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完全没有自信在目前的时代背景下拥有一个平等对待自己,尊重自己意愿的另一半。
不过也得益于母亲的要求,她现在做起饭、做起家务来得心应手,足以照顾好自己和小云起。
做完饭夏礼知站在门口唤了两声,立刻就见小云起哒哒地跑回院子里,躲在灶前悄悄地伸出头来问道:“娘亲,小木哥哥已经回家去了,你能告诉我刚刚那个盒子上面是什么字呀。”
夏礼知忍不住笑了笑,歪着脑袋故作沉思一般想了想道:“不可以哦,那是不好的东西,小孩子最好不要问。”
“娘亲~”小云起跑到夏礼知身边撒娇道,“你悄悄告诉我好不好嘛~”
“额,”夏礼知摇了摇头道,“现在不可以哦,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即便是儿子,夏礼知还是极力规避在夏云起面前暴露更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思想、文化等等,没有人比她清楚格格不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如果不是在这个村子里偏居一隅,相信与她的三观相悖、与她的意志相斥的事比比皆是,她不希望小云起也来感受她的感受。
他毕竟是生于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带他回家,他未来大概率上也要长于这个时代,接受过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是害了他。
吃完饭,夏云起便坐在夏礼知身边等着她洗完碗筷给自己讲故事,这是每天必有的节目,夏云起乐在其中,本来以为今日也不例外,能听《女娲补天》的故事,谁知那个叔叔突然醒了。
唐仪明睁开眼睛茫然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陛下从城西避暑山庄回宫,本来十日就可抵达盛都,但拜一场瓢泼大雨所赐,他们只得绕路到这个小山村避雨。
而他,他现在借住在那个——女人家里。
高热让他浑身虚弱无力,手脚都泛着酸难受至极,腹部为陛下挡断树受的伤,痛得让他一个劲地倒吸凉气,只是他隐隐约约想起之前好像不小心伤了人。
这里只有那个女子一个人,可能因他受伤的人也只会是她。
唐仪明慢慢起了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都在开心地笑着。
小孩子都好动,东张西望的率先看到了他,只听得小家伙指着他对女人说道:“娘亲你看,是那个叔叔。”
夏礼知转头看向那人,同时心里彻底安定下来,看来这过期的药好歹起了些作用,非但没害了人还使他清醒了,不过她脖颈间的掐痕可还在呢,她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唐仪明自然也看到了她脖颈上的红印,一时间也不免心虚,咬牙撑着身体跨出门槛走到离她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躬腰向她行礼道:“病中混沌不识人,伤了姑娘,不,伤了夫人,还请夫人原谅。”
他病容憔悴,面色苍白,做这样的动作颇有被夏礼知欺负了的感觉,加之他夫人夫人的叫唤简直让人尴尬,夏礼知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好了,没事,灶台上还有一碗清粥,你且坐在此处,我去拿。”
从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他本该犹豫的,谁知他居然从善如流地坐下了,还与那个小孩子大眼瞪小眼,互相对对方好奇。
夏礼知端来粥推至他跟前道:“你且用。”
唐仪明知道白米对一个小村庄而言是十足贵重的珍品,一时间有些犹豫,但看着女人的眼神他却又拒绝不了,心想着回宫后找人来给她送些银钱。
夏礼知看着对面的男子脸上的巴掌印,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是我先冒犯了。”
“哦,那便好,”夏礼知清了清嗓子。
双双沉默不语,夏礼知只能没话找话道:“你病得太重,我本来想请大夫来看看的,但村里大夫不在我就去找了你的同僚来照顾你,只是你们关系似乎不好……”
唐仪明大抵猜到什么事了:“无事,我不需要人照顾,至于他们……谁让我是个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