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坠,拖着长长的明霞,将整个天心门镀上了一层金黄。
叶紫衣正站在练武场,默默看着天心门的下一代弟子习武,时不时地出声指点一二。
“练刀先要学会刺,再学砍。”叶紫衣截住一小弟子的刀,半蹲下身,视线与小弟子齐平,“习武切不可急于求成。”
小弟子揉揉脑袋,疑惑地问:“掌门,这是为什么呀?”
软糯的声音响起,萌得叶紫衣心尖一颤,她忍不住伸出爪子捏了捏小弟子的脸,待小弟子双颊浮上酒红才罢手。
她温柔地开口:“先学会刺,熟悉将力道从刀柄传到刀尖的过程后,才能学好砍。”
说着她抽出腰间的赤凤刀,往木桩上一劈,须臾间,木桩便从中间裂开,分为了截断面光滑平整的两半。
“挥刀时要学会将力道贯穿整个刀背,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叶紫衣正色道,“习武不可心浮气躁,脚踏实地才能在武道上走得更远。”
小弟子们似懂非懂点点头,整齐划一地回答道:“谨记掌门教诲!”
叶紫衣点点头正欲继续传授心得,却被一阵急促地脚步打断了。
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脚步轻盈,本不该有如此沉重的踏步之声……
叶紫衣心下微沉。
来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面带焦色,眉头紧皱,正是叶紫衣的小师弟荀墨。
“师姐!”荀墨有些结巴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恐惧,“飘渺仙宫……飘渺仙宫……”
飘渺仙宫是魔道门派,但行的却是至善之举——诸如扶危救贫,救民施粥等。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武林正道才一直与它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但飘渺仙宫换了新主人。新宫主下令收留江湖中的恶人,并吞并了周围不少门派,隐隐有成魔门之首的气势。
叶紫衣从思绪中抽离,看来是剧情要开始了。
她按了按荀墨的肩膀,注入一道真气,引导着他慢慢冷静下来:“师弟,莫慌,慢慢说。”
半盏茶后,荀墨终于冷静下来,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信封上有一座仙气飘渺的宫殿,正是飘渺仙宫的主殿。
“师姐,那叛徒做了飘渺仙宫的飘渺使者……”荀墨眼眶通红,急促地吸了好大几口气,好似下面的话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来传话说……让我们整个门派归顺于飘渺仙宫,不然……仙宫便断了我们天心派的传承!”
荀墨口中的叛徒是天心派的大师兄莫无施,于半年前,不知因何缘由盗出本门至高秘籍,投靠了飘渺仙宫。
老掌门知道此事后,自觉教徒无方,自请辞去掌门之职,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衣钵传人叶紫衣。
叶紫衣也是那时候穿过来的。
叶紫衣本是一名新晋非遗武术教练,穿越前的那一天晚上,她正在为国术交流大赛做准备。
也不知是体能消耗太过,还是练习苗刀十三式太专注错过了饭点。突然间,她眼前一黑,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直挺挺的朝地面倒去。很快,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脏一紧,便没了意识。
然后,她就穿到了这本武侠小说里。
小说的主要内容是飘渺仙宫的宫主与天心派大师兄虐恋的故事,而整个天心派则是促进两人感情的炮灰。这位与叶紫衣同名同姓的原主,更是为保门派传承壮烈牺牲。
叶紫衣接过信笺,匆匆看了几眼,信中内容无外乎不是让天心派乖乖并派入飘渺仙宫,否则怎样之类的威胁云云。
叶紫衣将信纸收拢:“信上说让我们考虑一晚,明日清晨,会再次派来使者听我们的答复。”
“一晚?”荀墨攥紧拳头向身旁的树干砸去,“为何时间如此紧迫!我不信莫无施那个叛徒没在其中挑唆!”
“师弟莫气,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叶紫衣揉了揉荀墨的头,安抚着他的情绪。
“师弟,密道打扫好了吗?”叶紫衣边问边伸出手捏了捏荀墨的脸。
原身与荀墨年纪相仿,感情很是要好,仗着自己师姐的身份,经常逗荀墨,捏他的脸。
荀墨知道叶紫衣是怕他因为莫无施之事影响心境,所以作怪引开他的注意力,因此也没有避开她的手:“师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密道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打扫干净,干粮,水,等物资也放了进去。”
叶紫衣:“好,一会儿,你领着师傅和小弟子们进密道,躲上……十天八天吧。想必那时候飘渺仙宫的人也该离开了。”
密道是天心派创始人修建的,供门派躲避灾祸之用,只有历代掌门知晓密道如何开启。
在原书中,老掌门知晓莫无施之事后,走火入魔,再后来就疯了,没来得及告诉原主密道之事。因此,飘渺仙宫攻来时,整个门派只得硬着头皮迎敌。结果……便是门派彻底消失。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知晓剧情的叶紫衣一开始便赊账从系统那里兑换来了极品清心丹,并且忽悠着老掌门吃了下去,从源头上扼杀了老掌门走火入魔的风险。
清醒的老掌门自然将天心派的所有传承都一股脑的传授给了叶紫衣。
想到这里,叶紫衣不由微微一笑,但一想到她赊账的那笔积分,嘴角的笑又很快垮了下来。
叶紫衣暗叹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呀。
荀墨一直观察着叶紫衣的表情,见她紧紧攥着信纸,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明朗,一会儿晦暗,不由心下一沉,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师姐,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你不与我们一起进密道吗?”
荀墨越说越快,最后仿佛已经笃定叶紫衣瞒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