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雪恰恰是没有想到,应聘没有通过,竟然惹上了一顿毒打,早知道她就另想法子接近上官宴。
“且慢。”
云夙雪被押着走了一段路,有人喊了一声,护卫停住脚步,听从吩咐,喊话的人是主官,他一幅力排众议的口气说:“送容姑娘进屋休息!”
云夙雪:“……”
众人:“………”
云夙雪对于这样起起落落的待遇,十分不解,她只得随着护卫进了里屋。
这边,院子里的热闹被主官叫散了,两个副官不解地问:“周大人,你这是怎么想的。”
主官说:“你们考虑问题太过于浅薄,想一想,多少年了,宗主大人换了多少剑侍,他有一个满意的吗,哪一个不是两三天就被他骂走了。”
这话说的在理,这么多年了,仙界的少男少女,聪明的伶俐的,貌美的丽容的,为了争这个剑侍之位,都挤破了脑袋,原因不过是因为上官宴是仙界之主,有倾城之貌,谁不想侍奉他于左右,可是没有一人让他满意一二分。
主官说:“你们看那容小小,是不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回答不一样的女子?”
“咦!”两位副官恍然大悟,“真是!”
“她这美貌历来也是翘楚,要是又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主官目光炯炯,把住两人的袖腕,“说不定宗主大人就把她留了下来。”
两位副官眉开眼笑,为了让宗主大人满意,这些年可废了不少力,可上官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剑侍。
三人颇有雨过天晴、人间值得的醍醐感,两位副官恭维起来:“周大人真是火眼金睛,慧眼识珠!”
“哪里哪里。”
“可,”一位副官忽地说,“万一容小小胡言乱语,触怒了宗主大人呢?”
另一副官的脸色也瞬即青了下来,要知道惹怒了上官宴,他们这些小官便也是讨不得好。
“你们莫急,”主官安抚说,“宗主大人虽然喜怒无常,但绝不会迁怒一个剑侍,他就算不喜欢,也只会将她赶走。大不了,我们再找更合适的人。”
“也是。”两位副官拭了拭额头,“回想起来,确实如此。”
“你们稍作休息,我这就去见见她。”
*
窗明几净的客堂内,云夙雪坐在大红木椅子上,婢女奉茶,她轻抿了一口,便在空旷的客堂里,无聊等候起来。
不一会,主官进来了,进门就笑着说:“容姑娘久候了。”
“大人。”云夙雪站起身来。
“恭喜你成为宗主大人的剑侍。可喜可贺!”主官双手抱拳,八字胡上扬,一幅恭祝洞房花烛的口气。
“谢谢大人。”云夙雪心里不解这轻而易举的结局,便拐着弯打探起缘由来,“大人,这次就我这一位剑侍?”
“实不相瞒,就你符合要求,”主官语气恬然,但马上话锋一转,“但对你也是一次考验。”
“我们宗主大人是三界翘楚,天地俊彦,他心系众生,爱护万民,日理万机之时,自然需要有人侍奉。”
“希望容姑娘经住考验。”
云夙雪听着这一串溢美之词,心里一阵咕咚,什么三界翘楚,那不过是以强食弱,虚假正义的假象。
她依旧平静地问:“所以大人,是什么考验呢?”
“三天,”主官说,“只要你安然度过三天,宗主大人不驱赶你离开,那么你就成功了。”
云夙雪:“……”
“容姑娘,宗主大人现在不在院内,这样,我让人带你去焚香沐浴漱口更衣,领剑侍牌。”
云夙雪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大人,已经过了午时,可有吃的?”
主官忙说:“有有。”
叫人将她带去用膳,主官两手交织,却倒吸一口凉气,他再次将袖中的纸条拿出来,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发起了呆,这是野渡早上递给他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小小”。他半天没明白过来,现在大概也猜出这其中的意思。
*
仙泽境是仙界的又一称呼,坐落在莽莽冰海之滨,冰海长年寒气升腾,连阳光射入海里都晦暗三分,据说当年人族驾驭大海船跨越冰海,船上烧着炙热的煤,烈焰飞腾,那些船夫才不至于死去。
可仙泽境却是冰海之上唯余最温暖的地方,这里虽有春夏秋冬,但气温却不至于偏差太大,因此一年四季,仙泽境都是繁花似锦,即便大雪纷飞,那艳丽的花朵也能含苞待放。
仙泽境一隅,一座郁郁青山在云中漂浮,青山之上有一座碧玉高台,此时围坐了几百人,俱是仙风道骨之姿,大家互相攀谈,字字不落魔修二字。
那高台首座,白玉椅背,闪闪发亮,座上铺了神虎之皮,却没有入坐之人。
“大宗主怎么还没有到,这可过了午时。”有人小声议论。
“别急,大宗主向来来得迟。这扫魔大会,没有大宗主,自然不成体统。”
高台中央,巨大的日晷显示着太阳已经偏离了几度,时间过了正午,整个高台也十分明亮。
那首座不远之处,高大的树木之下,一个灰暗的角落,青色衣袍中年男子从一个修士手里接过一片金叶,这金叶上面除了纵横交错的脉络,却没有任何信息,青衣人两面翻转,口中念咒,金叶就显示了一行字,这字只有念咒之人才能看见,因此这金叶又称“私君书”,意在私密君子之书。
金叶上写着:“主上,魔修已入惩戒院。”
他轻轻一捻,金叶灰飞烟灭,变成一抹金色的气焰,四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