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的,有个行南走北贩卖货物的商人亲戚,和黎府的关系较为亲密。
这个时节,江陵湖上的冰还未完全化冻,去年冬日又下了大雪,想要吃到果子并不容易,更别提香橘这种产出稀少的难得之物。
黎珍这么一说,黎月就知晓,长姐必定是支了府里的银子私底下叫人去买的。
黎月淡淡应了一声。
黎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挑起眉毛有些得意:“我这是打算回门时送给岳母的,你可得仔细着,别磕着碰着了。”
岳母一直都更喜欢老二。
黎珍心想,自己才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老二这个没用的东西,若是选她当儿媳,能有那么多银子买好吃好喝的孝敬岳母吗?
这次回门,她可得好好让岳母看看,自己和老二的差距!
黎珍夫妻俩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欢欢喜喜地走了。
黎月也带着夫郎回到院子里。
小童一见他们便跑过来行礼:“二小姐,二少主君。”
他喜滋滋道:“前一阵洗了的那些衣裳都晾干了。”
二小姐终于不用担心着凉了!
小童个子矮,瘦巴巴的小脸,黑不溜秋的肤色,看上去就像个丫头。
但他眼睛圆溜溜的,长得也可爱,加上年纪小,跟四妹黎玉差不多大,黎月对他的态度还算柔和:“那便收起来吧。”
“他是父亲那边送来的,不怎么懂规矩,也干不了什么活儿,连个名字都没有。”
黎月特地对虞卿解释了一句,忽然道:“不若就让这小童跟在你的身边,好生教导他一番。”
虞卿微怔,很快便笑了:“当然好。”
他道:“那我给他取个名儿吧,就叫……松雪如何?哪怕不一定能成为苍松,也要做最干净的雪,洁白无瑕。”
少年皮肤白皙,眉眼精致,青色的衣衫衬得他气质清雅,说这话时,看起来格外温柔。
松雪呆呆地望着二少主君:他也有名字了!
欢喜过后,他赶紧摇头:“谢过二小姐,二少主君。只是奴若到二少主君身边伺候,谁来洗衣服呢?”
院儿里的人手可不太够啊。
“不必担心。”黎月道。
“早上那个小厮,不是以下犯上,让他去领罚了么。”
“就让他洗吧。”
于是,刚被打了十五个板子,哭唧唧地在房里歇息的修竹便被告知:
他被降了等,要去给主子们洗衣服!
羽儿将昨日主子穿的喜服塞给修竹:“注意别洗坏了啊,要扣钱的。”
修竹:……
他是来做通房的,不是来当杂役的!
忍不住躺在床上,捂着疼痛的屁股掉泪,哥哥明明说二小姐很好拿捏,表少爷也不足为惧。
怎么现实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呜呜呜,哥哥骗他!
……
“妻主为何要帮着处理庄子上的事,府里莫非没有管事吗?”
虞卿打开小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食盒,看了一眼菜色,问松雪道。
松雪年纪小,不足以提到一等小厮,但穿着二等的衣裳,看起来也比之前体面多了。
他站在一边儿回道:“原先有一个负责庶务的管事。但她中饱私囊,欺压农户,被二小姐偶然发现,家主便将那管事赶走了。后来有不少人想争这个位置,家主还没决定好选哪一个呢。”
“二小姐小时候去过庄子上养病,对这些事务比较熟,认识不少庄子里的人,家主便让她暂时帮一阵子的忙。”
怪不得黎月这么上心,午饭都没吃便走了。
他又想起隔壁的书房:“我记得母亲说过,妻主已经不再念书了。”
这件事羽儿也知道。
他替虞卿盛了一碗汤:“二小姐很喜欢读书,从前和大小姐一起在江陵出名的私塾学习时,夫子时常夸她。”
羽儿叹气:“奈何二小姐身子骨似乎有问题,考前总是生病发烧,连笔都拿不起来,路都走不动,哪里能去考场?”
“也就第一回下场县试,考了童生,家主喜得不行,对二小姐比大小姐还好。只是后来……”
羽儿面露同情。
像大小姐一样“朽木不可雕”倒还好,二小姐原本就是念书的料,却总出意外,那滋味才叫难受呢。
“后来家主也失望了,说是浪费她的银子,不让二小姐再去私塾学习,也没有再让她参加任何考试了。”
原来是这样。”虞卿点头。
可从黎月一起床,便去书房练字温习来看,似乎她还是没有放弃。
几人在房里正聊着,守门的丫鬟在外头道:“大少主君来了。”
陈明颜?
“大少主君来做什么?”羽儿嘀咕道。
今早吃饭,羽儿是跟着去了的,也看到了大少主君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虞卿还未回复,陈明颜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妹夫,怎么你们这院儿,连下人通报,都得让门口的丫鬟跑腿?二妹在外头办事,你一个男儿家,和丫鬟说来说去的,不太好吧。”
陈明颜径直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见虞卿还在用饭,惊讶道:“哎哟,还没吃呢?”
“厨房那边儿不是早就把饭送过来了么。”
他凑到虞卿身边,一看那三道菜,又笑了。
“怎么连肉都没多少,必定是厨房里的人不用心,送错了。中午送到我院儿里的,可是有八道菜,其中四道都有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