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其实从小就固执,比男孩子都皮。小时候还没我膝盖高,就天天跟着她爸妈到处看我们烧瓷。一个不留意啊,她就能搬着匣缽爬树上房,还总说烧瓷的时候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理。”
说到旧事,刘叔长叹一声,将自己和年轻人面前的茶杯满上。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一门心思地想要做科学家。她爸妈也疼她,她想学什么都让她尽情去学。四五岁的时候她就能自己一个人玩数独珠心算,还都给过到最难关,安静下来的时候根本不用我们管,她自己做题就能坐个一下午。等碰到熟人了,或者她感兴趣了,她一准儿嘻嘻哈哈的说要往地球上戳个窟窿,谁都没有她话多,”说到这里,刘叔停顿片刻,“四年前那事儿,对她打击挺大的。那天之后,这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话也不说,也没怎么像以前那样笑过。”
兰德尔·梅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接过了倒茶的工作,留给对方充足的讲述空间。
这样的时候,他选择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在面前这位长辈絮絮叨叨的形容之中拼凑出一个女孩曾经的人生。
开朗、直脾气、爱笑、经常被人说女孩子为什么要学理科,以后肯定不如男孩子,却满不在乎,有人乱说就用成绩刷回去。她还经常会有些天马行空的奇妙想法,比如找出烧火的科学原理,或者科学到了尽头会不会研究出魔法之类的,让人心里既无奈又想笑。
最后一点茶汤也被倒入茶杯,刘叔总算是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讲述。
“天气也没那么热了,浅丫头父母的墓在半山腰,你先去叫她下来吧……这么一直在蒸笼里晒着容易中暑,”刘叔将杯中已经有些苦涩的茶一饮而尽,声音放缓,轻轻拿出手绢在眼角按了两下,“那孩子固执,也是真的认定了你这个人……已经是第四年了,我到今天才多少感觉到,以前的那个丫头好像回来了。”
“我懂了。”兰德尔·梅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对方问了上山的路线。
“我现在去找她下来。”
……
“你说,她不在?”一向安静的科考船上,忽然传来一阵仿佛在爆发边缘的询问声。
“如果您说小周的话,她今天正好请假,要等到后天才回来,”负责保管钥匙的许老没怎么介意地向有些生气的烈焰主宰解释道,“您需要找哪本笔记的话,就自己先去休息室拿,我去开个门。”
自从知道了眼前这位“小年轻”实际年龄很有可能几百上千岁之后,实际年龄七十八的许老都忍不住在称呼对方的时候加了个您。
“多谢。”烈焰主宰将门推开,下一刻,他就看到那些布满整个房间,就快堆到天花板,被放得乱七八糟的各式笔记卷轴。
他的眉心狠狠一跳,忍住怒气拿走了自己需要的那本笔记。
“等她回来了,麻烦提醒她一声,距离截止日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这些笔记确实是有些难以理解吧……但这绝对不是她把他的笔记搞得像一堆垃圾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