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民和顺子盯着那张写了两段翻译文的纸瞅了半晌,满眼里只看得见“圣人”二字。
顺子把王卫民拉到一边,压低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王哥,这个圣人的棺材里面肯定藏了大宝贝!”
“还用你说!”王卫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早就蠢蠢欲动起来。他盯着纸上的文字想了片刻,扭头在夜色中望着贾湖的方向,很快下定决心般地踢了一脚张远山:“去湖边看看,你走前边!”
张远山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背起双肩包听话地走在两人前面,没有半点想要反抗或者逃跑的意思。
“王哥你看这大专家,学问这么高,竟然是个怂货!”顺子嗤笑一声。
王卫民没有接话,眼角却有些得意。他本来已经答应市里的文物贩子,贱卖了这片龟甲,没想到突然来了个懂行的专家,挖出地下其他宝贝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三人在月光下走了不到十分钟,眼中被波光粼粼的湖面填满,没有被现代化设备环绕的贾湖在黑夜中看不出时间的刻痕。
张远山停住脚步,犹豫着扭过头,对二人讨好地笑了笑:“王哥,贾湖到了,你看这……”
“那什么圣人,葬在哪里?”王卫民掏出□□,指着他问道。
张远山吓得抱住脑袋,哭丧着脸:“王哥饶命!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贾湖文明中有圣人,之前的刻符里一星半点都没提到过啊!”
王卫民见他两腿直打颤,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想了想指着湖边一处微微耸起的土丘:“把这里挖开。”
“马上挖马上挖!”
张远山迅速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铁锹,熟练地翻起土来,还时不时地抓起一把凑近细看,挖土的速度不由地变慢了许多。王卫民看得有些不耐烦,斜着眼道:“哎哎,叫你挖就挖,磨磨蹭蹭的干啥呢!”
“王哥你看,”张远山扔下铁锹,双手分别在两处抓起一把土,送到王卫民眼前。“土的成色不一样,这地方被人挖过。”
王卫民狠狠打掉他的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挖过咋了?就是老子挖的!要是老子不挖,刚才那些鬼画符,你能看得到?!”
“原来那些龟甲是王哥你挖出来的啊,厉害厉害!”张远山哈着腰抖落手中的泥土。
“少拍马屁,继续挖!”
然而张远山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上前一步道:“王哥,那些龟甲你都挖出来了,在这个地方估计也找不出什么文物了。我记得在贾湖文明中,只有地位极高的人才有资格将生平经历刻在龟甲上随葬……”
“你想说啥。”王卫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龟甲埋藏的附近很有可能会有这个人的棺材。”
听见“棺材”二字,王卫民和顺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啥,找啊!”顺子急忙道。
张远山点了点头,但身子却没动:“我能再看看那两片龟甲吗?或许有什么刚才没发现的符号。”
王卫民想也不想地掏出龟甲,一把塞到他手中:“别磨蹭!”
张远山小跑着回到刚才挖土的地方,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塑料盒子,打开盒子捏起一片极其纤薄的透明纸,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其中一片龟甲上,不到两秒,那纸便在上面消失不见。他在龟甲上轻点两下,甲片瞬间亮起来,流动的光源顺着张远山手指的方向很快聚集在边缘的一处裂缝上。
一番操作让王卫民心里有些打鼓,捅了下站在自己身边的顺子,让他过去看看张远山到底在做啥。
“看来这位圣人的棺材就在附近。”张远山喃喃自语了一句。
“在哪?”走到他身后的顺子冷不丁问道。
“这龟甲不全吧,”张远山回头看了他一眼,右手迅速捏起一片透明纸,覆盖在另一块龟甲上。“现在只能通过这些像裂缝的纹路看出棺材大概在土丘的西南方向,但具体在哪个位置,还是要拼出完整的龟甲才能找到。”
顺子听了这话没有言语,扭头看向王卫民,给他投去一个“快把龟甲全都拿出来”的眼神。王卫民却有些犹豫,生怕张远山搞出什么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想了想,还是只摸出一片递给他。
张远山照旧将一片透明纸覆盖在上面,找到裂缝后和其他两块一起比对着看了许久,面露喜色:“应该就在西南方大约两三米的地方。”
王卫民俯身拿起铁锹扔给顺子:“你去挖。”再对张远山道:“快点把这些鬼画符翻译出来。”
顺子欢天喜地地奔到张远山所说的位置,马不停蹄地开始挖土。
十分钟后,张远山将甲片上的刻符翻译了出来。见有新的译文,顺子登时扔下铁锹跑过来凑在王卫民身边一起看。见上面写着“一匣并现于世,中有天机。圣人授人语,化斯民,倾匣助而无所求”,他激动地用手指点着“匣子”二字,“宝贝宝贝”喊个不停。
王卫民的心也澎湃起来,面上还是半点不露,反而用力推了顺子一下,骂他个七孙不好好挖棺材,跑来瞎凑热闹。
见他们被译文勾了魂,张远山三两步跑到棺材掩埋地,接过顺子的活卖力干着。等到两人从发大财的美梦中回过味,奔过来一看,张远山的铁锹已经触到了一块硬物。
他们合力挖开一个大坑,露出一块简陋的板木,顺子见状忍不住皱眉:“这人地位高不高啊,咋连口好棺材都用不起?”
“这是新时期时代的墓葬,跟后来的不能比。”张远山边观察边说道:“那个时候的人下葬时连棺材都没有,这位能睡在棺木里,说明地位非同一般。”
顺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着急忙慌地想立刻打开棺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