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的士族,他们会在灾年的免租减租,会发放救济施粥。
比起做自由民,给袁氏做佃客奴仆,还可以逃脱徭役。
“之前还好,一两年征一次兵,从去年开始年年征,有时几个月就要征一回,官吏都跑到家里抓人。”一个侍候沈舒的婢子说着之前的日子,“我阿耶和阿兄为了躲徭役,就在家里挖地窖,等到官吏一上门就跳进去藏起来,这样他们找不到人就走了……”
沈舒想到那个让自己藏身活下来的矮小的地窖,那应该也是百姓为了躲避徭役挖的吧。
“可自从当了袁氏的佃客后,官府也不敢随意上门征人了,奴还听说只要好好做工,成了荫户,从此免了徭役,那才是真的好呢。”
听着充满期待的话,沈舒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是该为袁氏的宽待佃户荫户感到高兴,还是该为愿意卖身当荫户而不愿做自由民感到可悲?
南雍的户籍是不同的,除了普通的自由民外,还有佃户、荫户和流民的区别。佃户是有户籍的,背靠大族算是有靠山的,所以官差不敢随意盘剥,只需要按照朝廷章程纳税服徭役。
荫户则是官员的私产,和牲畜土地一样,没有人权,所以在官员的庇护下不用纳税服徭役。
流民则是没有没有户籍的普通自由民,是被盘剥最厉害的,甚至会被遣返回原地。
荫户不用服徭役,不用交租纳税,听着很不错,但实际上荫户的命都是主人的,主人打死荫户是不犯法的,就和打死畜生一样。
而如果换成是佃户和流民,主人则是犯法的,只不过轻重不同而已。
见孙女不说话,反应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为袁氏骄傲,袁充打断了婢子的话:“你先下去吧。”
“唯。”婢子不敢多说一句,赶紧低头退下。
之后袁充又挥退了所有的婢子和仆从,屋内只留下两人。
袁充看着有些发呆的孙女皱眉:“阿贞,想什么呢?”
“阿翁,你将这庄子给我,我不是官身也不是士族,可能庇护这里的佃户和荫户?”沈舒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诰封和真正的官员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袁充见沈舒已经想到了这点,很是欣慰:“自然能,乡君虽不是入十八班,但也是封爵之位,依照旧制本就爵比列侯,更何况我来从建康来此之前,太子少傅陆稷向我盛赞你品德高洁,当封县君。”
十八般是雍帝根据前魏、晋制度改制的官吏等级制度,十八班居首,一般居末。
“县君?”沈舒愣了愣,“太子少傅?”
亲娘想杀死她,儿子要给她升官?
“不错,太子少傅陆稷是太子最敬服的老师,他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意思。”袁充解释道。
这是沈舒不知道第几次听到太子的名头了,但每次她都觉得太子身上充满了各种谜团。
“太子性情如何?”沈舒问道。
袁充答道:“太子仁孝聪慧,明于庶事,恭俭自居,仁柔爱人,且涉猎辞章,博读典籍,有大舜之德!”
总结一下,太子是个完美储君!
有孙贵嫔那样的母亲,这是歹竹出好笋了?
沈舒的怀疑没有隐藏,袁充一看就看出了孙女的想法,解释道:“先皇后有女无子,太子是陛下的长子。自三岁被封为太子后就在东宫由陛下和太子三师教导,孙贵嫔也只有在太子朔日往后宫请安的时候才能见到太子。”
“也就是说此次广陵郡官道上的截杀太子并不知情?”沈舒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毫不知情,如何解释安城王迅速替孙家做的扫尾事宜。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袁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袁充见沈舒还在纠结这幕后的刺杀主使,直接批评道:“阿贞,错了!”
沈舒一愣,不明所以:“什么错了?”
“太子知不知道内情又有何关系?”袁充不在意地道,“你从母和孙贵嫔只可存一,你觉得嫡母和生母,太子又会选谁?”
这个答案没有任何疑问。
“那太子为何还要主动为我请封县君?”沈舒皱眉,“是为了孙贵嫔?”
“你从母让孙贵嫔跪在显阳宫外高盛背诵《女诫》,孙贵嫔跪了半日,快昏过去的时候,太子前来求情,你从母念在太子仁孝之心,才让孙贵嫔回去。”袁充说到这脑子就大了,都多大的人了,行事还这么无所顾忌,这是打量着他一定得帮她收拾烂摊子吗?
被这宫斗剧情震惊地合不上嘴的沈舒:……
这咋和电视剧里的不一样呢?
不是暗地里斗吗?这不都成了明火执仗地干架吗?
她从母这皇后当的,怎么听着那么像恶毒女配呢?
“从母是以什么理由罚的孙贵嫔?”沈舒好奇地问道。
“侍候陛下不周,侍奉皇后不恭。”袁充说到这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沈舒:好强大的理由!
这理由还不如没找?这不是摆明了说我就是不痛快想揍人吗?
“从母和孙贵嫔究竟有何过节?”沈舒很好奇,她觉得孙贵嫔想杀她怕是不仅仅因为乡君的封诰。
“陛下登基之时,先皇后已逝,只留下三个公主,恰逢当年太子出生为陛下长子,孙家便鼓动陛下立孙贵嫔为后,这样太子便是嫡长子。”袁充道。
沈舒明白了,最后她从母成了皇后,孙贵嫔立后的美梦泡汤了,两人自然是死仇。
“其实无你从母,孙氏也不可能为后。”袁充道。
沈舒皱眉:“为什么?”
“孙氏出身低微,不堪为后。”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