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慢慢洒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德安娜靠在椅子上,按照主神的要求,她已经画好了地上的法阵,那是一个蝴蝶形状的符文,它身上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正在洞察一切。门窗也被她牢牢闭住,为了以防万一,德安娜还用木板将它们订死,插上了锁链,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但是,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现在,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回想这一切……”主神说,阵法闪出白光,躺在床上的两人抽搐了一下。“将汝的灵魂与吾一起,想象自己置身在宇宙里,吾会链接你的灵魂……想象自己来到虚空的目的,是为了传谕、救赎、带来福音……” “救赎、带来福音……”德安娜仔细感受着自己的灵魂,突然间,天旋地转,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被抽离出来,随后,巨大的失重感和无力感袭来,迫使她惊恐地睁开眼睛: 现在,她已经来到了主神所说的宇宙狭间,这里星云密布,哪怕是放在几个世纪之后,她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和神秘。德安娜低头看着自己,她现在已经成为了絮状的白雾,那种透明的、无法触摸的迷雾,她的面前则是诸神的住所。回头看去,身后就是熟悉的家园——那个在以后被称为“地球”的星球。公爵和男爵两人的灵魂就在那里。 “现在我该怎么做?”没听到安德科提亚的谕旨,德安娜有些茫然,她行走在无穷无尽的缥缈宇宙里,可是……德安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是的,总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过,贪婪而又神秘。 “别走远了,代行者。”这次,主神没有呼唤她的名字,“并非宇宙中的所有东西都敬畏吾等,吾等也是有敌人的——某些亵神之物。现在回来,将你的全身心都投入传谕中,仔细想想他们——告诉他们,安德科提亚来了。andecotia,那充满怜悯的神明,来到了他们身边。” andecotia……andecotia……andecotia…… 她默念着。 Hic veni,Hic veni…… 模糊的视线里,她听到了欢呼雀跃的敬仰声: yehp!yehp!yehp! Dio nostri venerunt ut nos salvarent! 这份由不同种族形成的合奏声盖过了渺茫的一切,将她唤了回来,此时,她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人,面前是——她的父亲,卡尔贝隆公爵,他坐在熟悉的书房椅子上,面前放有《蠕虫的秘密》那几页纸,他正在走火入魔地阅读,完全忘却了她的到来。 “父亲……?父……亲?请您不要再看了……”她尝试说,可公爵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次低下头去。 “这么懦弱是没用的,代行者德安娜——汝是教会的创始神、造物主,就该以无比的威严祛除邪恶的它们!你现在不是以德安娜的身份,而是吾!吾将神力给予了汝一部分,可不要给吾丢脸!” “您?!这可真是……哈……有点意思……”安德科提亚的意识逐渐附身在德安娜身上,令她的语气、声色、形态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个完全不是现实世界中存在有的,而是属于超自然的生物,类似于地球上的蝴蝶模样,但近似人形的:祂,亦是她。 “卡尔贝隆……”厚重沙哑的声音命令着。 “给吾抬起头来!” 突如起来的吼叫惊得公爵虎躯一震,他立马放下黄纸,呆呆地望着祂。 “忘记这一切,回到现实来。”祂平静地说,正当卡尔贝隆按照要求乖乖站起来,准备离开时,一些奇怪的丝状物流动过来,将他又缠回座位上。 “赫梅特。不要挡路。”祂又开口了。可丝状物没有变化,另一边,一个鹿角人影缓缓出现。 “你这是在做什么,安德科提亚?”疑似赫梅特的人影有些嗔怒,“这是我的信徒!我的!不需要你来传谕!” “你挡了吾的路,赫梅特!吾是主神,而汝呢?!汝经历了千年,还为何安稳地待在这里,不是吾的功劳吗?!现在,汝却不知报答,私自收藏至关危险之物!还妄图包揽这一切!难道救下吾的代行者,汝就有理由猖狂了吗?现在汝将自己信徒的灵魂禁锢在这里,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身死!汝是依靠吾而存活的,希望汝能好好想清楚,不要干这种违背本分的事情!” 人影战栗了一下,想必是被祂的威严吓到了,“……我明白了,实在抱歉,请您不要介意……”他收回丝状物,慢慢退下了。 公爵又站起身来。 “打开门,忘掉这一切……走出去。”祂说,公爵照做了,他的灵魂离开了束缚。随后,祂用同样的办法,解救了被困的男爵,他的身上还缠有某些噩梦的诅咒,也被祂驱散地一干二净。 “结束了吗?”她——德安娜,有些疑惑。 “只是解救了这两个人而已——嗯,想起来了。吾等去别的地方看看很早之前的一个信徒,他估计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主神带着她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布拉格。 “让这位天才给吾等谱写一部曲子——曲成,吾等的福音指不定就可以遍布天下……”主神语毕,她定睛一看,一个陌生男子在她面前坐着,正惊讶地看着她,他的衣着很像德莫克先生的装扮——完完全全是贵族的模样。而她却穿上了黑色的斗篷,成为了所谓的“信使”。 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灵魂世界,或者梦境? “你是谁?!”男人反感地质问,他有些难受地咳嗽,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剧烈地咳嗽着,像是受了很大刺激。 “我来请您作曲。”信使说,她掏出一大笔酬金,“请您为我们作曲,酬金之类的事情,还请不要操心。”她把钱交托给男人。 “曲?咳咳咳……什么曲……咳……”男人有些不可置信,而又绝望失落。 祂没有说话,因为祂的思绪已经逐渐开始缥缈,似乎马上就要苏醒离开了。 “说啊!说啊!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咳咳咳咳咳……”男人发疯地摇晃着信使,眼睛布满血丝。“究竟是什么曲子!什么曲子啊!!!!” “我要你,谱一首绝唱。”信使开口了,“不要打听吾等,吾等只需要,一个能将汝的才华,和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