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像她们一样快乐的福分。 至少对于伯爵和他的家人是如此。 不远处,乌云密布的伯爵府邸下,一位妇人提着油灯,神色极其慌张,她在楼梯上艰难地跑动,使得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黑暗的庄园里,突然,妇人被自己冲向前去的巨型影子吓了一跳,油灯从她手中跌落到地上,撒出一滩煤油。直到确认无事之后,她这才颤颤巍巍地走向楼顶的窗口,嘴唇因为恐惧抖动着。 “老爷……”她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了,“是您……吗?老爷……?” 窗口的阴影中,一个高大、不协调的人影伫立在这里,被称呼为“老爷”的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好像完全忽视了妇人的存在。 “老……爷,求您……您不要吓我,夫人还在大厅……等着您……您……别冲动,这里……危险。”妇人那带有结巴的哭腔的恳求,还是没有打动老爷,老爷的身影逐渐向前倾去,这里是窗台,亦是庄园的顶楼。 他的身形已经探出二分之一了。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 妇人尖叫一声,她小步靠近人影,试图再次劝说,但是,明明还是满灌的油灯,就在她前进的一瞬间,“唰”地熄灭了。 “救命……救命!上天,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不……老爷!老爷!!!!!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在黑暗的施压下,妇人也快崩溃了,她疯一般地哀求老爷,请他离开窗台,离开这个危险之地,“那是假的!老爷!您不要相信它们!那是——” 话音未落,妇人的脸就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老爷用无比诡异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脸,尖锐的指甲将她的额头都抠破,流下一脸的血。 “谁是假的?”他在低语,“你刚刚说!谁是假的?!!!”他的声调不安地放高,几乎快要震破她的耳膜。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老爷,求您原谅……您……不,不!!!!!!!!”她的瞳孔因为痛苦和恐惧极速缩小,老爷将她掐起,慢慢地、慢慢地移往窗外,直到妇人的两脚悬空,窗台栏杆比她的头还要高时,他停止了用力的掐法,而改用最轻柔、最无力的挟持。 “求您……拉我上去,求您拉我上去!求您拉我上去!!我忏悔……我忏悔!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求求您了!!!!”妇人因为失重而慌乱不堪,绝望中,她开始胡言乱语,“我知道您不是真正的老爷……您不是喜欢老爷这具身体吗?那就杀了他,别杀我!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爷”无动于衷,就在妇人的面前,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咔嚓……咔嚓……”缓慢地向后扭动。 直到传来颈椎断裂的作响。“咔嚓!” 老爷的脖子已经不是正常人能扭转的角度了,他空洞的眼神望着被他抓住的妇人,无形之手褪去之后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也轰然倒下。 “砰!”伴随着尖叫和骨裂之声,一个人类从窗台掉下,狠狠地砸中了大理石在花园里铺成的小路,将她的肢体砸得四分五裂。一些黑色的物体从盆栽里钻出,它们覆盖在她身上,像水蛭一般贪婪地吸食着,直到她最终变成一副空架,灵魂也被拉入永无天日的黑暗。 “啊!啊!!!!!!”一旁默默关注的一位男性仆人被这一切吓破了胆,他飞速地冲向夫人和小姐的房间,她们都还在熟睡,怎么也叫不醒,或者说,可能无法再醒来了。 “我得离开这里……我不管……我要活命!我要活命!!!!”这名仆人当着其他几位仆人面,拉开了庄园的铁质大门,挣扎着跑走了,剩下的几位也想和他一起,但不凑巧,伴随着他们绝望的哀嚎声中,大门死死地关上了。 没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德安娜也只是感知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但无法分辨它们的具体位置,因为实在是太遥远了。 “和当初母亲被杀是一样的手法!”德安娜握紧拳头,“该死的弗·门松!!!!” “今天打扫好了,马上就能正式开业!各位。我已经安排好了,之前预约的病人们过会才能赶到,可有我们忙活的。”德莫克先生从办公室里钻了出来,“天气冷了,你们几位,可要注意身体,少了一个人,我们的医馆就会遭受重创!各位!” “那就让它遭受重创吧。”特卡佩不满地撇嘴。 “你小子!” “别打架!别打架!既然我们都打扫好了,那我们就去配药了,德莫克先生,不打扰您!”恩达雅急忙赶来救场,把怒气冲冲的特卡佩拉走了。 “年轻人就是冲动!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德莫克先生嘟囔着走到德安娜身旁坐下,看着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的她,德莫克先生宽慰道: “别紧张,不是说你,德安娜——哎,话说,你是多少岁了来着?14?15?还是16?”他尝试缓和一下气氛。“对了,你生日又是什么时候?作为我的学生,我这个老师有义务,也有能力给你庆贺一下生日。” “我忘了,您就当我16岁吧,我生日2月22日。”德安娜漫不经心地回答,她走出门外,仔仔细细感知着周围,哪怕是有一位跟弗·门松相关的人,她都能感知到。 “看来确实是我说话语气有些问题……”见德安娜不理他,德莫克先生耸耸肩,“好吧,我确实得找个机会改一改,也不知道莱特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能说会道。哼,我还得向他请教请教……”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