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在德国的哈默尔恩小镇上,发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鼠患。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家家户户的粮食都被啃食殆尽,粮仓有老鼠,街上有老鼠,房子有老鼠。老鼠不仅咬坏了他们的房子,甚至你还能听到这样一个说法—— “我的耳朵被咬破啦!这该死的老鼠!”镇长夫人悲伤地捂住脸颊,她原本戴着首饰的耳朵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 事故的肇事者则拖着长长的尾巴,它跳到镇长办公的书桌上,毫不掩饰地打理着灰色的毛发。 “真是岂有此理!”镇长扑向老鼠,可它却身轻敏捷地跳开了。而在这时,一位不堪折磨的送奶工,“哐哐,哐哐”,他敲开了镇长的房门: “我们需要一个捕鼠人。”他说,“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要么让老鼠离开,要么您离开!”他掏出一把小刀,抵住镇长的喉咙。 镇长气愤极了,他贴出告示,当着全镇人的面,他说: “我们誓要清扫这些老鼠,可是有人能够做到吗?” 所有人摇摇头。 “不过我们可以集资,请一位有勇有谋的捕鼠人。”最聪明的木匠发话了,他的木头制业一落千丈,比起他失去的钱财,分担的硬币根本不算些什么——都怪这些该死的老鼠。 于是,人群呼应道: “我们会给他金钱。” “我们会给他名誉。” “我们会给他地位。” “我们会给他想要的一切。” “是啊是啊!快让捕鼠人来到我们小镇吧,否则我们只能弃城逃走。”村民们都在祈祷,他们的孩子紧紧贴在一起,也学着他们的模样,虔诚地跪在地上。 得知此事之后,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身穿一件红黄相间的外套。 头戴一顶红黄相间的帽子。 脖子上还有一条红黄相间的围巾。 腰间还配有一只红黄相间的笛子。 “我能帮你们捕鼠。”他自信地称。 “你?”镇上的人狐疑地盯着他。 “你没有捕鼠的钳子,没有奶酪制成的诱饵,只有一个看上去毫无作用的笛子!你能做些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要求就是,你们答应要给我赏金。”男子笑道,他走到街上,吹起了急促而悠扬的笛声。魔笛声穿透整个小镇,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褐色的,灰色的,白色的……大大小小的老鼠都跟在吹笛人的身后。 吹笛人吹呀,吹呀,一直走到河边,老鼠们入迷地听着笛声,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身处水中,等到花衣吹笛人从河流的另一边上岸时,所有的老鼠都被淹死在了这条河里。 “这真是太神奇了!”镇长不住感叹道,“所有的老鼠都死了!我们的小镇得救了!”他高兴地说。 “既然如此,请各位给我相应的报酬。”吹笛人绅士地鞠了一躬。 “报酬……”民众们有些犹豫。 “噢,我们才没有报酬给你。”镇长粗鲁地打断了吹笛人的话,“带上你诡异的巫术技巧跟笛子,赶紧滚出这个小镇!” “是啊!妖怪!赶紧滚出去!”人们对他指指点点。 “看看他的衣服,多么滑稽!”有人大声嘲笑他。 吹笛人非常失落,他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于是,在人们熟睡的深夜,他又走到大街上,吹响了宛转的笛声。 这次走出来的,不是老鼠,而是镇上所有的孩子——一共130个,他们痴迷地跟在吹笛人的身后,跟他一起向着山林中走去。 “嘿!快回来!”一个牧民喊着孩子,可他们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耳朵里只留有笛声。 孩子们翻过高山,走过小路,穿过河流,在月光下跳起了美丽的舞蹈,吹笛人在前方吹奏着欢快的笛声,不久后,他们一起跳下了山崖。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有一个瘸腿的小孩,因为拐杖折断的原因掉了队,他只好回家,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的父母。 “我的孩子!”一对年迈的夫妇得知此事后,在台下悲伤地恸哭。 镇长懊恼地站在台上,“我们应该找到那个吹笛人,给他应得的金钱!这样才能找回我们的孩子!”他试图挽救自己的不忠。 整个哈默尔恩小镇都动员起来,他们走过吹笛人走过的所有路,所有山,所有河,可直到战争和瘟疫来临,所有人都去世,他们还没有找到吹笛人和跟随他离开的孩子们。 从此,小镇再也不准音乐和舞蹈存在,直到今天,你依然可以看到前人在石碑上留下的一句话: 我们的孩子已经走了100年了。 …… “所以,你们说,这个故事真的存在么?”在木头做的圆桌上,四个人悠闲地坐在一起聊天。马车夫莱特关上故事本,细细品味着余韵。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这太扯了,哪会有这么厉害的笛子,连老鼠和人都能蛊惑。”身强力壮的铁匠反驳道,他用牙签挑下嘴里的残渣,一口吐在地上。 “不过我倒是希望有这么一个吹笛人存在。”老人有些感叹,“我家里也有好多老鼠,根本抓不完!瞧瞧我这背,还多亏德莫克先生给我治好了,不然在这大夏天,还真要被这群老鼠染上病!” 坐在大门处的德莫克先生也有不同见解,“我说啊,既然老鼠多的话,养几只猫不就行了?这些德国人也真是蠢得可笑,再说,难道没有草药可以驱赶老鼠吗?我都能找到许多,如果不是我忙得忘记了,现在我都能给它列出来。”他喝了一口杏仁奶,又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不吃了,我该走了,还有事情要做。”德莫克先生站起身来,向剩下三位挥了挥手。 “这就走了?什么事情这么忙。” “啊,说来奇怪,德安娜前几天晕倒在森林里了,还是我们学校的一位外出取景的美术生发现的——浑身是血,看样子伤的很重,但我检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势,现在在我医馆里养病呢,我还得回去看看。”德莫克耸了耸肩。 “嗨呀,这小姑娘挺心善的,希望不是遭遇了什么坏事。”老人同情地说。 “希望吧,今天她还在昏迷,我不放心,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