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中闻到臭气,才发现几乎所人的腿在流脓出血。” 被海底怨灵咬伤的腿,寻常大夫治好的,能穷尽地吃那些昂贵的灵药,没药,伤口就会一直朝上溃烂。凤怀月叹气道:“倘若在登上阴海之前,他们能窥得自己往后的命运,应当死会再往前迈一步。” “明日先去周围探探正常商船的状况。”余回道,“现在天色早,回去休息吧。” 凤怀月听这悲惨恐怖鬼故事,也没心再吃盐津果子配酒,回到船舱之后,他给自己弄盆热乎乎的泡脚水,道:“你今晚要睡在哪里?” 司危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桌边:“欲擒故纵,好题。” “谁要擒你。”凤怀月从床上捡个靠枕丢他,“出去。” 司危自然肯出去,仅出去,还大步过来硬挤坐在他身边:“说说看,方才余回又怎么挑拨离间的?” 凤怀月:“当年我为什么要拆你的六合山大殿?” 司危:“哪一次?” 凤怀月:“……怎么这还能多次?” 司危握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往下压:“嫌我你从酒宴上带回来的,嫌我准你同花端端说话的,嫌我太卖力的,嫌我够卖力的——” “停!”凤怀月,“花端端谁?” 司危重重一“哼”,显然这份怨念直到三百多年之后仍旧未能消解:“江湖骗子。”但这骗子偏偏生副好皮囊,会跳舞,会唱歌,还会奏箜篌,手底花活层出穷,看得凤怀月目暇接,简直恨能十二个时辰贴在人家身上。 花端端:“最近手头紧。” 凤怀月:“来人,快去取钱来!” 对于这种老油条,司危能忍一时,但也一时,眼见对方得寸进尺,竟然已经要长住月川谷的迹象,他简直勃然大怒,于亲自挽起衣袖,在人打得鼻青脸肿后,又赶出去。 凤怀月:“于我就气得拆你的六合山?” 司危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充满愤怒的“嗯”。 “好啦好啦,这么多年,看开一。”凤怀月替他拍拍背,“还,够卖力,哪种够?” 司危:“……” 凤怀月“啧啧啧啧”,瞻明仙主,够卖力。 司危扯住他的头发,凶巴巴地威胁:“忘刚才我说的那句话。” 凤怀月被迫仰头,但拒绝屈服,这种话怎么好忘,仅忘,我还要三五时拿出来回味。 于两个人就又在房中掐起来,凤怀月踩着洗脚盆,差“呲溜”一下滑出去。他在四处乱溅的水花里“哇哇”乱叫,蹲在地上扯起嗓子嚷嚷:“要拽我的衣服!” 避音结界浮动,隔壁大甥在一片寂静里,睡得十清心寡欲。 司危身体力行“卖力”到后半夜,凤怀月缩在他怀里,困得要死,还要强睁着眼皮掀开一条细缝,刨根底:“所以你三百年前为什么卖力?” 司危:“……” 凤怀月:“啊啊啊我!” 被掐得像一皱巴巴的猫。 翌日清晨,狂风暴雨。凤怀月被浪颠簸得差撞上墙,司危他按住,道:“再睡会儿。” “这么大的风浪。”凤怀月脸缩在被子里,“还要去看商船吗?” “要去。”司危道,“但你必去。” “行,我睡。”凤怀月打着呵欠钻出被子,“我也要去。” 爱凑热闹的性子,别说三百年,三千年估摸会变。船工驾着仓鱼东行驶,凤怀月用一道符咒挡着雨,站在甲板上,拿着千里镜四处看,还当真看见一支被风雨冲得摇摇晃晃的船队。 “那边!”他道,“快去帮忙!” 宋与彭循御剑飞至半空,远远望去,就见在电闪雷鸣当中,几艘仓鱼已经快要被浪花掀翻,于甩出手中绳索,船勉强拖住。甲板上站着的人们见状急忙声道谢,又七手八脚地贴好符咒,结界相互牵引,船也稳许多。 “多谢,真多谢两位仙师。”为首一人擦把脸上的水,拱手行礼,“在下弥城周氏,知两位仙师从何处而来?” “我们从渔阳城来的,姓俆,什么大门大户。”宋与彭循落上甲板,“弥城桑蚕城,这一船装的丝绸?” “。”那人道,“过什么值钱货,就些普通绸缎。” 宋一乐:“普通绸缎可值当冒这狂风巨浪,怎么,阁下怕我们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