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蒙红纱,溢彩云霞映于湖面,游鱼其间,水波层层。
谢宜路过湖边,发现昨夜砸人的那棵梅树已被摘了个精光,树下的落果也已被清理干净。谢宜想到住处前也有棵梅子树,合该在梅子熟落地前让人给摘了才是。
她拎着射箭得回来的松子酥,沿着抄手回廊朝住处走去,长廊拐角处,被一着急忙慌的侍女撞得一趔趄,浓烈的香粉味扑面而来,猛地灌进鼻腔,呛得谢宜狠狠打了个喷嚏。
侍女瞧清被撞之人容貌,忙跪地认错:“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公主恕罪。”
谢宜捂着口鼻,跪在地上的侍女身子不停地哆嗦战栗,有这么可怕吗?
“罢了。”谢宜说道,“以后小心些,别这么慌张了,下去吧。”
“是,多谢公主。”
侍女站起身,谢宜这才看清她的脸庞,是十分漂亮昳丽的长相,只是苍白得有些过分。在她埋头匆匆离开时,谢宜余光瞥见,侍女的脖颈上布着红痕。
那是……指痕?一般只有用力狠掐脖子才会留有那样的痕迹,谢宜愣神之际,侍女已经快步跑走了。
谢宜望向侍女来时的方向,那是温雁的住处,她顿生警觉,快步穿过长廊,跨进温雁的院子。院中安静,不见人影,不像是发生过争执打斗的样子,难道是她想多了?
刚想离开,抬眼间瞧见一处房门敞开着,进屋后入耳所闻是微弱的涓涓流水声,层层淡紫薄纱帷幔因风而动,谢宜抬手触上纱幔,刚拨开一丝细缝,却又停住手上动作,听水声,帷幔之后应该是一处浴池。
这样闯进去……不妥。
谢宜垂眸思忖,算了,想来他那个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手垂至半空,谢宜瞳孔蓦地放大,纱幔内探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始料不及被猛地朝前一拉,薄纱拂面,视线朦胧,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阻挡,松子酥脱手掉在地上。
“嘶……”惯性使然,谢宜下巴碰在硬物上,撞得发疼。
“你……”谢宜揉着下巴愤愤开口,却在抬头对上温雁眼睛时止住话头,他低头凝视着她,眸光沉沉,眼角薄红,淡淡酒气萦绕在鼻尖。
他的黑眸总会泛着细碎紫光,这光亮落在谢宜眸中,激得她心悸不已。
揉着下巴的手移到了心口的位置,怎么回事?这心跳也太乱了些……
“抱歉,无意闯入,打扰殿下了。”谢宜一边含笑说话,一边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我这就离开。”
无耐他握着太紧,她没有挣脱,温雁甚至又稍使劲,将她又拉近了一步,喃喃出声:“谢宜……”
他伸手捧住她的侧脸,目光灼灼,掌心温度烫人,在极度炙热的氛围中,谢宜败下阵来,慌乱地躲避后退,极力想平静可话音还是发颤,“殿下……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温雁将她重新拉回至身前,认真而又笃定地回答她,谢宜想再次逃开,温雁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了下来。
谢宜惊得僵硬不动,睁圆眼睛不知所措,两人的心脏交替跳动,灼热的吐息交缠在唇舌间,直至唇齿磕碰,微微刺疼,她才回过神来,用力抵着温雁的胸膛,将他推了出去。
啪!声音清脆,谢宜硬生生地将温雁的脸扇偏过去。
一个手疼,一个脸疼。
谢宜呆看着发麻的掌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得就用了那么大的劲,又看向温雁脸颊上显出的鲜红巴掌印,结巴道:“我……你……”
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一时间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胸腔仍旧急躁炽热,温雁强压着冷静下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看着谢宜无措局促的样子,懊恼不已,“对不起……”
温雁没说假话,他的确没有喝醉,身上的酒味是酒水打湿了衣袍。那个接近他的侍女衣服上涂抹了催情香粉,情药入体,他尚能自抑欲望,清醒理智却在见到谢宜时溃散开来。
“我……我回去了。”谢宜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刚跨出一步,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捂紧心口,心跳杂乱无章,难以言说燥热流窜全身。
自己这是……怎么了?
温雁蹲下身,将谢宜扶直,见她捂着心口呼吸急促,脖颈脸庞都染上了红晕,“你……你刚才是不是碰见从院子里出去的侍女了?”
谢宜点点头,“嗯……被她……撞了一下。”
“那个侍女的衣服上沾染了催情的香粉。”
谢宜错愕道:“什么?”
难怪侍女身上会有一股呛人的香味,她现在这般难受应当就是被那香粉影响了,谢宜抬手探向腰间锦囊,里面装有可以缓解迷药的清凉药丸,对这种情药应该也有用处。
谢宜解开锦囊,刚摸到里面的瓷瓶,身子陡然一轻,被温雁扶肩横抱起来,谢宜手指攥紧他的衣襟,声音拔高,“温知寒!”
“你……”你可别乱来。
“我不会对公主做什么的?”说完温雁又想到刚才那个吻,耳尖红了红,抱着谢宜下了泉池,把她放靠在浅水池边。
池里的竟是冷水,一下子没过胸口,凉得谢宜一哆嗦。
温雁走至另一侧池边,同样把自己泡在水里,“在冷水里泡一会儿,等药效过去就好。”
一开始进到池子里,被冷水一激,清醒冷静了几分,随着情药发作,体内燥热再度袭来,一冷一热,难受极了。
谢宜往水深的地方挪了挪,压低身子,让水没过自己的肩膀,水面与下巴齐平,只留一颗脑袋在水面上,披散的长发随着水波飘荡,似一滴浓墨落进池中。动作间她不曾注意到腰间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