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城。
回京路上同来时一样,要么住在城外的驿站中,要么就地驻扎营帐,只是到了这溪城,温雁说他有朋友要拜访,可在溪城中停留两日。
溪城远不如淙州城那般大,是个小地方,却很热闹,正巧碰上集会,满街繁华。
谢宜在城中酒楼点了些吃食,芙蕖陪同在侧。
溪城的吃食较有特色,谢宜的心思被其吸引,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正在打量她们。
今日集会,人多且杂,是最好下手的时候,朱连天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正在琢磨下手的对象,无意瞥到谢宜,目光便被紧紧吸引过去。
“极品啊。”
一旁的小厮不解,顺着朱连天的目光看去,那女子美则美矣,只是……
小厮提醒:“老板,那姑娘穿着不凡,该是某富贵人家的小姐,我们不可……”
“哎……”朱连天止住他的话,“溪城内,大家闺秀、富贵小姐中可没有这号人物。”
小厮:“可就算是外来人,若是在溪城丢了,她家人不可能罢休的。”
“富贵险中求,一个月没开张了,这姑娘定是笔大买卖。”朱连天面上难掩贪婪,说道:“再者,外来人多的是外来人的好处。”
谢宜看着眼前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不高不壮,腰间别着把扇子,有些油头粉面,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她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道。
芙蕖拦在桌前,不让那两人再上前。
朱连天带着笑,微微躬身,“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瞧着姑娘不似溪城人,又在这酒楼点了许多糕点吃食,想提醒姑娘,溪城点心铺子里糕点可比酒楼的好吃多了。”
“在下的点心铺子就在酒楼对面,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去瞧瞧。”
谢宜放下手里的筷子,吃饭时,莫名被人打断,心里着实有些不舒坦:“原来溪城内各家商铺间,抢客是这般直接吗?”
“我如果感兴趣自然会去瞧瞧,可店家冒昧前来搭话,就有些唐突了。”
谢宜语气冰冷,不怒自威,朱连天有些下不来台,尴尬道:“是在下失礼了,叨扰姑娘,勿怪罪,在下这就走。”
一个点心铺的老板,身上糕点味没沾染多少,倒是一身的脂粉味,还亲自来拉客,这人很奇怪……
芙蕖:“小姐……”
谢宜:“这些吃不完的,打包带回去。”
芙蕖:“是。”
溪城街上,叫卖吆喝声交叠不断,除了买卖商品的各类小摊子,还有许多杂耍卖艺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芙蕖提着打包好的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前面有人表演傀儡戏。”
“傀儡戏?那玩意我还没瞧过呢。”
“听说有意思得紧,好多人都去瞧了……”
街上人多,摩肩接踵,谢宜听到身旁的百姓议论纷纷,都是想争抢着去凑热闹,人越发多起来,谢宜被推搡着,不得不顺着人群一起往前走。
这人多起来,相互碰碰撞撞的,有些心怀不轨的扒手就得了机会。
谢宜反应极快,在那人碰到她腰间袋子的瞬间,她就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见自己被当场抓住,扒手挣扎着要逃走,谢宜手上使劲,将他扯出人群。
谢宜一只手擒他,不让他逃跑,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拿回袋子,她袋子里可没钱,都是一些药,钱都在芙蕖那里。
谢宜说道:“芙蕖,把他拿去见官……”
无人应答,谢宜朝四周看了看,却不见芙蕖身影。
“芙蕖……”
趁着谢宜愣神的片刻,扒手铆足劲挣开了手,混进人群中跑了。
看着满街的人,左右没丢东西,谢宜便放弃了追赶的念头。
也不是没丢东西,芙蕖丢了……
芙蕖一直跟在她身后,也不知是何时走丢的,谢宜倒是不着急,芙蕖眼见找不到自己,自然会回去住处。
谢宜把抢回来的袋子绑在腰封处,转身朝落脚的住处走去。
却在半道上,被一个老婆婆拦住路。
老婆婆穿着破旧,右手杵着拐杖,左手捧着烂碗。
“姑娘哎,行行好,给老婆子一顿饭钱吧。”
谢宜柔声拒绝:“抱歉,我身上没带钱。”
说罢,就想绕过她往前走,不想老婆婆脚步一移,又拦在谢宜身前。
谢宜往左她往左,谢宜往右她往右。
谢宜停下来,老婆婆就将自己的碗伸向她。
谢宜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老婆婆,我今日身上是真没钱,况且……”
谢宜用手指敲了敲她空无一物的碗底,“我刚刚瞧您呀,动作灵活,反应快捷,次次都能堵住我的去路,身强体健的,何必乞讨。”
话音刚落,老婆婆身子朝后倒去,摔倒在地,摔倒归摔倒,手里的碗还好好的,没有一点磕损。
老婆婆嘴里痛呼:“哎哟,哎哟,你这小姑娘,不给钱就不给呗,推我作甚?”
“我这一把老骨头哟!摔坏了啊!疼死我嘞!”
老婆婆的叫声一声更比一声激昂,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谢宜冷声道:“老婆婆你这就没意思了。”
老婆婆:“哎哟……我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小姑娘,可我现在摔得走不动道了,你说怎么办?”
聚的人越来越多,谢宜不想多做纠缠,她蹲下身,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递给老婆婆,“我身无分文,你将这跟簪子拿去典卖了吧。”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