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下她的冲动。
这种陌生的情绪一旦发觉便不可收拾,像是丝线细密缠绕,又像是潮水汹涌袭来,又缓又重,却招招致命。
突如其来,打得江槐序不知所措。
算了不欺负她了。
他侧过头,语气淡淡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柔了:“那等你没做到的时候再说吧。”
?南蔷立即抬眼。
怎么松口了?那她岂不是白调整状态了,刚准备好想再和他大战五百回合呢。
怕他反悔,南蔷赶紧接过话茬:“行,我要是没做到的话就任你差遣可以吧。”
为表忠心,她还着重加重了“任你差遣”这几个字,再配上无比真诚的表情。
见他沉默,南蔷试探道:“那就成交了?”
江槐序手指一顿,“任他差遣”是怎么个差遣法,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轻咳了一下,目光难得躲闪了下,赶紧收回了思路。
在南蔷看来就是,他经过了漫长的深思熟虑,憋得耳朵都有点红了,才终于点头不情不愿道:“嗯。”
累死了,总算解决了。
南蔷叹气。
……
和大少爷斗智斗勇浪费了不少时间,南蔷这才想起来她来到这家最该干的正事。
——见奶奶。
她环顾了一圈,再次感叹这房子是真大啊。大厅宽敞明亮,挑高的天花板上悬着吊灯,地面铺满了光滑的大理石,装修极致奢华,富丽堂皇。
色彩搭配和谐,墙上挂着看起来名贵得不行的装饰和壁画,随便偷走一件倒卖估计都能赚不少钱。
房子是欧式布局,结构复杂,不远处还有个连接上下几层的旋转楼梯,要想全逛完估计要费不少时间。
刚刚江爸也没告诉她奶奶具体在哪个房间,她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南蔷借口要去洗手间,迅速逃离了江大少爷的视线。
她每到一处都会开门偷瞄一眼,像个秘密接头的线报员,寻寻觅觅躲躲藏藏,一心只想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路上,上上下下,她先是进了茶厅、健身房、又不小心推进了游泳池和迷你影院,都没找到奶奶,期间无数次感叹,这家真是能有多豪就有多豪。
南蔷默默咋舌,万恶的资本家啊。
……
直到她无意间推开了某间房间的房门,又一次,一阵清冽的果香扑面而来,风吹起纯白的窗纱,灼灼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窗外透进来,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
她说不清这是间书房,还是画室,还是游戏室,只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兴趣爱好极为广泛。
侧边放着吉他和架子鼓,角落里摆着游戏机,墙壁上贴满了油画,全是色彩浓郁的落日,或是天边挂着满月的傍晚。
一旁的沙发上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书本,她乍一看,全是童话书,数量最多的就是《夜莺与玫瑰》,集齐了各种版本。
看似满屋乱糟糟,又似乎有他自己的逻辑,总结下来就是,“无拘无束的张扬和浪漫”。
看来屋子主人是个大艺术家。
屋内正中央还有幅没画完的油画,色彩绚烂。火烧云般的黄昏和浓烈的夕阳下,知夏里的尽头处,附中的校门熠熠生辉,旁边飘扬着国旗。
三两学生迎着风校服纯白,颇有种“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壮阔热烈和意气风发之感。
再配上一旁散落在地的纸条,上面是力透纸背,飘逸潇洒的钢笔字迹——
「山川晴朗,人间滚烫,我们的前程是太阳。」
这景配上这字,忽然让南蔷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
“怎么,找厕所找到我房间里来了?”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诘问,语调不咸不淡。
南蔷僵硬地转回头,看到江少爷正懒洋洋地靠在门框,抱着个手臂,朝她眉梢一挑,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南蔷自知理亏也没辩解,半嘴硬半诚心地发问道:“你家太大,我有点迷路了。不过这是你房间吗?怎么连个床都没有?”
第一次来人家就要找床?
江少爷故作无奈地挠挠头,笑得散漫没个正形:“这家里我的房间多了去了,每间都要摆床?”
牛,是我打扰了。
南蔷没忍住问道:“那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有。”
江槐序眉梢一挑,靠在门框罕见地直了直身子,好奇道:“秘密基地?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南蔷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因为你的房门刚刚上锁了,只不过没关严所以没锁上。你刚刚离开的时候很着急吗?”
嗯,接完彭愿电话就急着想去见她(去赶她走)了。
江槐序轻咳了声,表情不太自在:“嗯,你的观察能力还挺强。”
换做别人,他应该立即就会赶人走了。面对她,他似乎没有那种领地被侵犯的不快感,反而是好奇,她会作何评价。
“这些字条是你写的?”南蔷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字条。
除了刚刚的钢笔字,还有两张是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的,飘逸的行书——
「不敛锋芒,燃炬生阳,挥荆直上觅荣光。」、「征途浩荡,傲骨疏狂,逆风长飙自来往。」
字迹遒劲有力,宛如冬日林间傲骨铮铮的青松,苍劲有锋芒。她不懂书法,但也知道字如其人,能写出来这样的字的人,应该不简单。
至少还是得带着点正能量在身上。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