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到底是有点别扭的,尤其是呼吸声就近在耳边,骆书禾费好大劲才压下解释我不是在看你,能不能别在耳朵边说话蹭得我耳朵好痒。晏池摆弄了下手机放弃了,扔了回去:“算了,你玩吧。”
骆书禾拿回手机,突然没了兴趣玩。退出了游戏软件,关掉了语音,看着晏池径直走到了流理台前倒了杯水喝。
边喝,边顺手扯掉了领带,解开了最顶上两颗扣子,喉结和下颌线线条是挑不出毛病的漂亮。
她把下巴搁在沙发靠背上看他。
晏池注意到她神色,主动提:“有事直说。”
骆书禾开口:“你身上什么味道。”
晏池狐疑着拎起衣领嗅了嗅,发现果然是染上了白石皓那股骚包香水味,把他恶心的不行。其实很淡,不仔细闻都闻不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的,晏池抬眼看她:“很难闻吗?”
“不难闻,但是有点讨厌。”
晏池突然就感觉心情明朗了些,指了指门口方向。
“带了点东西回来,你去看看。”
骆书禾走过去看了眼,发现是几箱水果。有个头很大的车厘子,蜜瓜,蓝莓之类的,品质是肉眼可见的好,很新鲜。
再抬头,晏池已经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去,扔下句:“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骆书禾把纸箱里薄膜打开,匀了些莓果出来,又搬了颗蜜瓜进厨房。兰姨东西收得很好,厨房一尘不染,她拿了砧板出来,逐个洗好收拾好才装盘端出来摆好。
晏池洗完澡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你在训兵?”
东西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
骆书禾摇头:“不是,你忙吗,我想和你一起吃。”
其实自杨锦麒年年一年分三次地送水果过来,晏池就不太爱吃这些东西了。尤其是每年就这老几样,翻不出什么花来,吃都要吃腻了。
想到可能她会喜欢,就留下了。
也果然,这话对他很受用。
见晏池在身边坐下,骆书禾拿着电视遥控器征询了下他意见:“看电视么?你想看什么。”
“我都行,随便。”
是真随便,晏池这时候其实挺累的,之前积压的工作有点多,最近忙到都是连轴转。昨晚赶的红眼航班,今天又在公司待了半天听部门报告。
骆书禾选了个最近正热的电视剧看,抱了盘水果在手里。又见晏池始终抱着手臂不动,和没长手似的,她捡了两颗蓝莓喂给他,他倒是都吃了,由此猜测可能是他少爷病又犯了。
两人边看边低声说话。
骆书禾是挺惊奇的,难道只是因为想吃新鲜水果就在北边包了片果园?
“挺远的,不嫌麻烦吗。”
晏池看出她想法,主动道:“远怎么了,又用不着他管,估计就结果的时候想的起来,而且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骆书禾把车厘子核吐到纸巾上包好。
“还有什么。”
“他在那附近还有个马场。”
骆书禾:“?”
“杨老板喜欢骑马啊。”
“算是爱好,对外经营的。”他点头,继续解释:“开始是觉着市面上苹果打药太多不健康,怕吃伤他的宝贝马,干脆就自己种。后来觉得反正包都包了,不多种点太可惜了。”
骆书禾表示认同:“杨老板是挺有意思的。”
结果换来晏池淡淡睨她一眼,怎么都不肯吃顺手递到嘴边的青提,脑袋很有情绪别开,偏偏语气很平:“不吃,我又没意思,你去喂有意思的。”
骆书禾坐直了,看他半天。
“看什么看。”他说。
骆书禾:“你闻到了吗。”
晏池低头扫自己身上一眼,以为是又有什么异味:“什么。”
骆书禾很轻地笑了声,眉眼弯弯:“怎么会闻不见,一股酸味。”
“你皮痒了是吧。”他被气到,拧着她的脸。
不知不觉,桌上水果吃掉一大半。
晏池突然道:“兰姨说你最近都是晚上才回来,在忙什么。”
骆书禾没想到自己垫了这么久气氛,倒是他主动提的。小口咬了口牛奶草莓,见实在逃不过,才轻描淡写带过:“上班啊。”
*
说这话时,骆书禾一直在注意晏池神色。
像是猜到她就不会在这乖乖待着,晏池只是说了句哦,反应很平淡:“公司在哪,干什么的。”
工作是某个毕业的学长介绍的,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出版社当美术编辑,待够三个月就可以开实习证明。骆书禾是觉着反正没什么升学打算,不如早点工作积累社会经验,就答应了。
虽然邬媛是觉得真的挺可惜的,眼见着身边一圈同学保研的保研,申请留学的留学,有人选择自由职业,或者决心放弃当个艺术家啃老,回去继承家里的矿。邬媛已经想好继续念本校的研究生,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准备资料和作品集,头都秃了不少,闲下来的时候会跑来劝她,她这种天赋浪费实在是太可惜了。
和骆书禾这种从小耳濡目染,基础功扎实的不一样,邬媛是实在文化成绩差,高中才打算走这条路。所幸家里人都支持,连着复读了两年才考上大学。
“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
听着邬媛劝了半天,骆书禾只是应了这一句。
邬媛突然就哑口无言,学纯艺的确实都有这个烦恼,根本找不到正经工作。说是搞艺术,实际上在别人眼里看来就等同于无业游民,毕业就失业的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