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禾和邬瑗在学校门口等了快一刻钟才等到人。
而要不是高睿见她们站在原地,打了半天双闪示意都没反应,摇下车窗冲她们招手,两人还傻乎乎在公交站牌旁等着一块打车走。
“学姐学姐,这。”
邬瑗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路旁一辆白色大众说:“那是高睿吗?”
“好像是。”
正比对手机里线路和面前公交站牌的骆书禾才看过去,敛了神色,上了车。
车上一股新车特有的皮革味。
高睿怕她们介意,挺不好意思解释了句:“车才买不久,驾照在手上都没拿热乎。本来是说是想借我表哥的车过来的,但没借成,你们别嫌弃啊。”
骆书禾对这些并没有研究,想着反正那酒吧离学校不远,什么车都不打紧。
“不至于,车挺不错的。”
邬媛左右瞧了瞧车的配置,扶着前座车椅竖大拇指夸:“厉害了高少,以后是不是就能实现自驾游自由了。”
高睿低头笑笑,认真回忆开车细节,轻踩离合慢给油,头也没回说道:“那你们坐稳点,我新手上路期,车上带人我怕开不好。”
车最终稳稳当当在目的地停下。
骆书禾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儿是真的偏僻,一排过去都是没装修过外墙的老式红砖房,红墙绿树。但海报横幅脚手架之类的设施设备又很齐全,配合着各色灯光,有种很复古的美感,像穿越回了过去。
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抽烟,烟味呛人,骆书禾拉着邬媛躲远了些。
等到停完车的高睿走过来,三人才走进去。
也是进了门,骆书禾才发现里头比她想象得更加宽阔,别有天地。这儿属于老旧厂房改建成的酒吧,老板显然下了一番心思改造。偌大空间,四周围一圈桌子和栏杆,中间则是个凿空的地下室,舞台就在地下一层偏中间的位置,更多的人会选择去楼下狂嗨,喝酒听歌,反衬得这一层清静许多。
楼上楼下,两个极端。
骆书禾不喜欢楼下气氛,高睿自觉领着她们在一层落座,问她们:“想喝点什么,我下楼去点。”
邬瑗把椅子拉近了些,比了个一的手势。
“一杯莫吉托,谢谢。”
“柠檬红茶。”
目送着高睿下了楼,骆书禾左右看了圈,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在又一拨人走过去后,高睿回来了。
酒却没拿来,而是问骆书禾能不能下去坐坐。说这话时,高睿脸上有明显的为难:“我们下去玩吧,我表哥在,说想见见你们。”
骆书禾下意识看向邬媛。
她来了兴趣,转着手里手机,看了眼楼下道:“去就去呗,能请喝一杯吗。”
高睿立马:“那肯定的。”
骆书禾是觉得来都来了,再端着挺没有意思的。
那人是坐在最里头的卡座里的,光线昏暗,只能大概看见个轮廓。
走近了,才看出些细节。
头发理得很短,接近寸头。面容俊秀,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手腕上一串金刚菩提子,十六瓣的,在生意人里头很常见,却不显得油腻,属于那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
高睿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是我表哥,见过的。”“哥,这是我同学。”
是杨锦麒先倾身过来朝她伸手,笑得人畜无害:“好久不见,又漂亮了不少。”只见伸到面前的手白皙修长,骆书禾微笑着,稍微碰了下就分开,“你好。”
四人一同落座。
其实卡座里坐的人不少,几个男的,姿态各异,骆书禾和邬媛并肩坐在一块,听着邬媛小声对她说:“我怎么觉得这位杨老板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怪,看上去挺好说话的。”
骆书禾特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你别管,少和他接触。”
不多时,特意请的那支管弦乐队也上台了。为了配合酒吧气氛,没穿死板的正装,齐齐走的复古爵士风。英伦背带裤,姜黄色衬衫,报童帽,什么搭配都有,脖子上系着波点领巾。
邬媛已经完全忘了骆书禾交代:“杨老板,这你的主意?我还是头一次在酒吧看这种配置,真有意思。”
杨锦麒点头:“喜欢就好。”
她被侧脸帅到:“我错了,近看他超帅好吗。”
骆书禾抿一口新端上来的红茶,不想理她。
就是才坐了一会儿,骆书禾注意到邬媛在盯着手机屏幕看,眉头紧皱。
“怎么了。”
邬媛下意识就是收手,心虚道:“没,没什么。”
骆书禾静静看她半天,
邬媛到底玩不过她,败下阵,凑过来小声和骆书禾说:“刘穆阳找我了,说是和财院的那个断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骆书禾静静看她:“不是说最后一次了吗,你怎么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
邬媛到底心虚,没敢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骆书禾就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发现人不见了。问过高睿,他只是说:“不知道啊,好像说是去找人了。”
她叹了口气。
然后,在舞台传来的巴赫的《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中,杨锦麒坐了过来,叫侍者拿来几小瓶东西和几只玻璃杯,说要给他们露一手。
骆书禾咬着红茶吸管,静静看他表演。
具体的她也看不出来,就看见杨锦麒故弄玄虚似的往杯子里用吧匙依次倒入酒□□,颜色艳丽的液体居然在玻璃杯神奇地分了层,数一数,一共有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