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回来之前,高中也只在国内待了一年,那一年是江实铭用他来警示外面的私生子,别对江氏的企业抱有幻想,一年之后,他犯了事,又被江实铭送去国外避风头。
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吟舒亲口保下的人,江实铭轻易不会换掉他。
回来这一遭意外,倒是让他有了空闲的时间,去想清楚很多事。如果一年过去,他都没有办法回到之前的时间线,那么他就要在这一年做出成绩来。
江实铭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继承人,他不得不重新操起高中的知识,考上国内的顶级学府,同时还要在一些生意上崭露头角。
比之前的情况还要麻烦,唯一的好处是他避开了最困难的节点,不会再犯需要被送出国的事。
“伤还在疼?”梁宽欲见他望着书发呆,言语中含了些关心。
每次被江实铭带回去一次,江北再见他们,就不会是完整的,他的担心完全不夸张。
江北避开伤口,伸了个懒腰,“没有,他昨晚没下死手。”
下课铃响,他站起身来,“我去找米希。”
“等等,”没问缘由,梁宽欲合上书跟着起来,“我跟你一起。”
虽然不知道梁宽欲跟来做什么,但江北没拒绝,梁宽欲跟米希青梅竹马,见面的缘由比他拿得出手。
高三六班在二楼,他们教室所属楼层的楼下,由于是三个实验班中,排名第二的位置,所以管得稍松些,外面的气氛要比他们班更吵闹。
他们抵达高三六班门口的时候,米希正坐在桌子上,跟前面的人聊着天。
“米希。”江北靠着门框,叫人的是梁宽欲。
米希见到来人,面色僵了下,跟朋友打了声招呼,便到他们这边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梁宽欲仍是笑着,一副好态度。
“怎么?”江北察觉出他们之间不对的气氛,“我不过几年没回来,你们的关系就不好了?”
没记错的话,当时派对上,隔了几十米远的两人之间,气氛就很不对劲,不过之前的他没管,现在也不会过多插手。
“说事吧。”米希学着他的样子,靠在门框的另一边。
有从厕所回来的同学,见他们堵在前门,也没说什么,甩甩手上的水,自发地走了后门。
江北看了眼走后门的人群,问道:“你认识时初吗?”
“嘁,”她轻嗤一声,“问她做什么?”
江北:“有事找她。”
米希脸上的笑不耐烦了瞬,听见额外的动静,她慢条斯理地挪了点儿身子,探出脑袋,去看走廊上过来的人。
那个女生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向前走。
米希一抬腿,拦住了她,鞋子在女生的校服裤腿上留下一道黑印,“时初,怎么勾搭上江北的?”
她好似开玩笑般,语调却带着讥讽。
时初盯着裤腿上的黑印看了会儿,再抬头打量米希面前的两个男生,视线直接,不躲不藏。
梁宽欲笑着迎了上去,江北不显声色地挪开。
他摸了下鼻尖,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反应,这个眼神跟他回来前,看到的大有不同,对视下来,还是会有种莫名的心悸。
多年来的看人习惯,让江北在挪开视线后,低头看向了时初穿的鞋。
小白鞋的品牌不显眼,却也能从做工看出鞋子的价格大概在四到五百之间,应该是中产家庭。
“不认识。”女生收回了视线。
她声音太轻,米希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时初看向她,声音大了些:“我不认识他们。”她加快步子,走到后门处,进了教室。
江北望过去,她的位置也在中间的最后一排,四个位置里,恰好对到楼上的教室去,是魏凝的同桌。
“你认识她?”梁宽欲出声问。
江北仍然盯着位置上的时初,回了句:“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如果不是她死了的话。
除了米希和她不对盘的这个线索,江北找不出回到高中这件事,跟时初有关系的地方。
他把更多的注意放在了魏凝身上。
若是以往,不去关注魏凝这种除了成绩,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地方的透明人,他即便是突然消失在班上,都不会有人察觉,但一旦注意到他,就会发现,他是个很得老师喜欢,放到别的班去,都是中心人物的存在。
偏偏在所有物化生的理科班中,他被分到了高三三班。
在这里,人人都爱江北,人人都恨魏凝。
有些时候,青春期的人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更多的是直觉,而欺负一个人,则是直觉下的冲动作祟。
网络上很流行一段话,如果一个人讨厌你,那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如果每个人都讨厌你,那你就要想清楚自己的问题。
这句话放在魏凝身上很不合适。
江北观察了几天,都没有发现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什么值得人去恨他的地方。
他待人礼貌,路上遇到老师会点头打招呼;以前同班的同学问他借笔记,他会把字写的乱的地方,涂掉改好,再借出去;班主任讲的题,几乎都会,却不像学委那样,频频抢答,过于张扬;他甚至不止会学习,体育也不差,但总收着力,达及格水平……
很少有高中生做到他这样。
偏生在三班,这已经是江北数不清多少次了,魏凝走在路上,遇上同样三班的男生,撞了他的肩膀。
收作业各科班委会故意漏掉他的,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