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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2 / 2)

嘴地睁开眼,别过头看向始作俑者。

一张清冷的脸倒映在他眼中,带着些调侃和嘲笑。

“姑娘是?”

卫芸提着裙裾蹲下,抱膝看他:“你无需知晓我是谁,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既说你是未来的状元公,怎么还白吃花酒,还被人扔出来了?”

闻言,书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方才的酒气荡然无存,正襟危坐,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坐地飞升。

书生一本正经地施了一礼:“让姑娘见笑了。鄙人只是出门忘记带钱袋,临时想用拙作抵酒钱罢了。”

书生说着,从衣襟里摸出一张揉破烂的纸张,放在腿上,小心摊开。注视着满纸龙飞凤舞的字迹,苦笑道:“可惜店家有眼无珠,识不得字。”

卫芸盯了一会儿,说道:“你写的是什么。”

书生稍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而后把刚整理好的纸张随手一抓,团成团扔在一边。

“干嘛扔了?”

书生就地一躺,以雪当被,闭目养神:“若无人赏识,满腹经纶又有何用。”

“因为无人赏识就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你的才识确实廉价。”

见书生愤然起身,卫芸不慌不忙,抬眼看向不远处喧嚷的人群,漫不经心地说:“百姓需要的是安定的家园、富足的生活,你说他们识不得字,你却不知百姓为一日三餐奔劳却连肚子都填不饱;你嘲笑他们有眼无珠,你却不懂得百姓为了赋税劳役家破人亡;你和他们谈治国谈安邦,倒不如趁早把酒钱结了,两不相欠。”

书生僵在原地,刚才酝酿的怒火被她几句话浇了个透心凉,长篇大论化为一缕轻烟,融入喧嚷的叫卖声中。

腿蹲麻了,卫芸撑着地站起来,稳住身形,气势依旧不落下风。

“我方才说‘你写的是什么’,并非是我不识字,而是在我看来,你的文赋只是一纸空谈,毫无用武之地。”

起初见识到他的文采,卫芸觉得此人可为朝廷所用,沦落至此实为可惜。

本想试探试探他的脾气秉性,没成想这人性情如此桀骜,也难怪得罪了太子落了榜。

书生顾不得其他,赶忙起身,慌乱之中,散乱的衣襟险些将他绊倒。

“请姑娘明示。”

卫芸拾起那团纸,重新铺平交还给他:“我言尽于此。”

说罢,卫芸绕过呆若木鸡的书生,朝着远处的人群走去。

起初卫芸以为自己过度劳累产生了幻觉,直到在一个巷口找到了他,才肯定自己还保持着清醒。

虽说太子临行前将李恢派给了她,但李恢身居朝中要职,卫芸对此也不强求他近身保护。

正巧那段时间卫芸也忙着整顿太子府的蛀虫,一时间没精力搭理他。

再次相见,卫芸才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小半个月没见过李恢了。

“你怎么跟过来了?”

李恢从怀中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件,呈递给她:“军中急报。”

“军中?”接过信件,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卫芸神色如常,拆信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怎么不呈递给圣上?”

细细浏览信件内容后,原本躁动的心瞬间恢复了平和。

卫芸血压飙升,气得当场把信摔在地上,怒骂道:“这个李贤昀,以为他是太子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李恢莫名,俯身拾起信件,连第一句都没看清楚,就见卫芸对着胡同墙飞身踹了一脚。

“我上哪儿给他整五十万银两!抢劫国库吗?”

“阿嚏——”

邶封之外的某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李贤昀揉着发痒的鼻子,暗忖道:“莫非是太子妃想我了?”

对桌的寨主猛然撂下筷子,不悦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别那么大火气。”李贤昀面不改色,摊手表示无辜,“您瞧,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别说,这一病还真有点用。

也许是怕摊上人命,寨主见李贤昀“奄奄一息”的样子,马上派人去山下请了郎中,又将他好吃好喝地养在寨中一隅,虽然不让外人见他,但环境比原先那个漏风的草房子好得多。

养了两三天,李贤昀才逐渐恢复了些神识,只是身体仍然虚弱,经不起冷风。

作为报答,李贤昀决定主动告诉他们一些“情报”。

他们尚未探明李贤昀的身份,也不清楚他和山下那群官兵有什么联系,自然不敢贸然放他离开。

既然他们不放他走,那就不走;他们想知道,那告诉他们便是了。

关子卖够了,李贤昀笑意盈盈地为即将发作的寨主满上一杯酒,神秘地说:“你们可知山下的官兵从何而来,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朝廷派来招安……”寨主猛然回神,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那群狗官做什么,和我们有何关系!”

李贤昀望着洒出桌面的酒渍,眉眼间染了几分寒意。

李贤昀攥紧手中的筷子,尽量稳住自己的声调,说道:“是啊,自然和你们没关系。”

“可是因为你们抢劫粮草,导致前去侗阳平叛的军队停滞不前,活活困死在壅州,这就是你们想得到的结果吗?”

“寨主,你们抢劫的不是军中粮草,是侗阳数万无辜百姓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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