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成烈不知说了什么,围住他的姑娘们全都散去了,而后他也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父亲,女儿不胜酒力就先一步离开了。”英哥说道。
尔绵敦却是一笑,道:“我看不胜酒力是假,想去追某人是真吧。”
“哎呀,父亲!”英哥被这一打趣脸都红了起来。
“好好好,快去吧,你这丫头,从刚才起我就见你一直朝下面看,怎么,成烈那小子就那么好看?”
英哥害羞低头,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离开了此处。
“唉,英哥也长大了。”尔绵敦叹道。
对于英哥与成烈,尔绵敦倒是看得很开,他们鲜卑儿女本就是在感情上很豪放,看对眼了那就去追呗,至于之后能成还是不能成到时候再说,成了固然好,成烈那小子不错,若是不能成也无所谓,英哥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届时他再给她找个好男儿就是。
见尔绵敦对此事喜闻乐见,拓跋氏心里有些不畅快。
如果是今日之前她对成烈做她女婿很满意,毕竟成烈也算是尔绵部年轻一代中顶尖的了,可今日之后布耶林的地位岌岌可危,尼格尔那小子若是之后在大可汗那里立下功劳只怕是会对他们母子不利。
而这个时候,成烈似乎也帮不了他们什么,英哥未来的婚事一定要帮扶到她哥哥才好。
“阿都娜,你去看着点英哥,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拓跋氏对身边的婢女小声吩咐道。
“是,夫人。”
“来,喝酒!”
“喝!”
等到宴席结束,已是临近黄昏。
爱悠摘下戴了一天的面纱,独自一人来到外面。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方才一直在席间的憋闷稍有缓解。
是什么时候感觉尔绵部越来越陌生了呢,她总有一种感觉,日后可能会离开这里,今天的宴席上,除了拓跋使者外,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她都认识,可每一个人又令她觉得陌生。
不,不是陌生,而是距离遥远,是一种隐隐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以前阿娘还在时就有了,现在,更明显了。
“爱悠!”空旷的地方响起一道男声。
“你是......成烈?”
十八岁的少年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神看向爱悠,他好像有话要和她说,但又有些紧张,手指紧抓衣袍。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面带疑惑,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和成烈不太熟,因此他一出现她第一想法就是有事要找她。
准确的来说,爱悠是和族中大多数男子都不太熟,因为自幼接受母亲汉文化的熏陶,相较于其他鲜卑人她更喜静,重视礼,平日里喜欢在自己的毡帐中看书,除非是出去玩或者有重要场合,她一般都不太喜欢出去。
不过,这个“喜静和不太出去”是相较于鲜卑人来说的,若是按南人的标准,她又是属于太好动了,毕竟也时有骑马打猎。
成烈看着眼前少女丽雪红妆,柔柔的眼神好似一汪潭水,他心里仿佛多了一面拨浪鼓,正在“咚咚”响个不停。
“我......我......”一瞬间,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小结巴,对着爱悠那张白净的芙蓉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眼看时间过去大半他还没能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既怕少女觉得烦而离开又怕自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更紧张了。
心一横,道:“这个送给你!”
是刚才摔跤比赛得来的黄金匕首。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少女一看,赶紧摆手拒绝。
她与他并不熟悉,乍然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实在不好收下。
少年强硬将匕首塞入她的手中,见她还要推却又止住了她的动作。
“爱悠,我......我喜欢你!”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说出来这句话,脸立刻变得通红。
成烈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太过怯懦,哪怕是草原上最凶狠的野兽都没有让他感受过丝毫的惧意,怎么面对喜欢的女孩反而怕成这样,难道她比豺狼虎豹还可怕吗?
爱悠听得一怔,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成烈又自顾自说起了话。
“爱悠,我喜欢你,从小时候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但我一直不敢和你说,只敢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你,两年前你被部落长嫁到了纥奚部,我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天神保佑又让你回来了,我本想那时就告诉你我的心意,但拓跋夫人严令族人不许与你靠近,我也只能在暗处守护你,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去保护你......”
“爱悠,过几日我就要出征了,我想在走之前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爱悠陷入沉思,原来是他......
记得有一次拓跋氏罚她晚上去外面干活不慎遇到了狼群,那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空中飞来几只箭救了她,可惜救她的人躲在暗处也没有留下姓名便走了,原来那个人竟是成烈。
类似的情况还有好几次。
得知他曾救过自己爱悠心上涌起感激,但又想到他刚才的表白自己现在回应不了,一时间矛盾重重,她犯起了难。
“成烈......我......”
“你不用现在就告诉我你的答案,爱悠,我知道对你来说我可能有些陌生,如果这令你感到困扰了我很抱歉,但我想在自己走之前向你表明我的心意......”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