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海颜纳闷了:“成功之后,你就回宫可以做真正的七殿下啦!”
海颜本想说,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娶我了。
可若是这么说出,那便太过直白,她便深深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沈叹替她说了出来:“成功之后,你我必定大婚。可在这背后,皇后,高随,甚至是一些个参与皇后计划的所有人,都将砍头。到时候,死伤之人,恐怕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海颜一怔,很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样深入的内容。
容隐拿笔墨回来了。
房门一开一合之间,将黎明时分的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沈叹就在这冷风灌入的时候,脑海里忽而想起了司马经年。
司马经年在这场博弈中,只能说是最无辜之人,很可惜,他投错了胎。
但不知为何,对于司马经年的事宜,沈叹不想跟海颜过多明说。
这时,海颜看向屋内众人,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不在乎未来成败如何,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
“颜儿。”海夫人还是有点儿担忧。
“就算你们想保全我,但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愿意跟你们共进退。”海颜想了想,转而又对沈叹道:“虽然你告诉我,若是成功,皇后他们那边的参与者,必定都将砍头。可若是失败,被砍头的,就是我们了。”
“不错。”海泊乔点了点头,说。
“有我在,就这字迹来看,会多一层胜算。”海颜边说,边摊开笔墨,道:“咱们临时更改一封家书吧!”
“如此甚好。”海泊乔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一直担心,让一个外人来写这个,会不会在未来被查出。但若是咱们自己人写的,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可是,这仿写是北突厥那边……”容隐不解道:“北突厥与我们大梁向来敌对,要查,也查不到这里吧?”
“难说,”海泊乔冷哼一声:“这世间,本就没有长久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和国之利益,根本就是相通的。”
海颜明白海泊乔的意有所指,她更是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她略作沉思,便题笔开始用傅鸿的字迹,写起家书来。
在众人的商议下,这封家书耗费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完成。经过海颜的耐心指点,大家发现,经过海颜的手笔,新写的家书确实更像傅鸿的字迹。
“行了,时候不早了。”海夫人望了望轩窗外的天色,道:“大家都回屋歇着吧!不知怎的,我这心,始终都突突的,好担忧。”
“夫人不必担忧,这家书给高随看过之后,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挖出傅鸿的其他家书所在了。否则,这老狐狸太精了,他整个太师府上下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竟找不到傅鸿的书信所在。”海泊乔说到这儿,转而问沈叹:“傅醉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就在等着这封家书入府了。”
“他确定没有问题?”
“没有。”沈叹有十足地把握,说:“在了解傅醉的事情后,我背后做过调查,他现在跟高随,皇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恨。”顿了顿,他又道:“在这件事上,敖鹰也有可利用之处。”
提及敖鹰,海泊乔的心莫名一顿,转而道:“他虽多次伤及颜儿性命,我与他也因此有了不共戴天之恨。但在我和夫人刚到京师城的时候,也是承蒙他的帮助。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了……”
“我非杀他不可。”沈叹冷冰冰地直接将海泊乔的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伤颜儿者,只有死。”
整个屋子里的人皆为一怔,旋即,海泊乔将家书递给沈叹:“行,那这封家书就麻烦你送去吧!”
沈叹笑了笑,说:“海先生这都是前后在为我密谋,何来麻烦一说?”说到这儿,他转而看向海颜,又道:“但也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有了颜儿,我不想输。”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去呢?”海颜追问道:“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耽搁太久。”
“不错。这会儿快要丑时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太师府外观察过,他们每天早上寅时过半,会有家丁出来做洒扫,我就在那个时间之前,把家书直接丢进府门去就好。”
“哦,那还有一会儿。”海泊乔忽而话里有话地问道:“那殿下现在是打算……”
海夫人瞪了他一眼。
沈叹立即心领神会,他正在心底斟酌一下措辞,忽而听见海颜说:“爹,娘,我有点儿事想单独跟沈叹谈谈。”
从主屋回莺阁的这条幽深而隐蔽的小路,因是有沈叹在身边陪伴,海颜觉得,就连天边清冷的月色,此时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只是,因先前两人才在床榻上缠绵过,纵然海颜想要假装不知,不肯正面摊开来,可这会子,在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里,也莫名地慌乱了起来。
幸好月色清冷绵长,夜色寂静幽深,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来照亮此时海颜有些泛红的脸颊。
两人就这么一路顺着竹林小径向前走着,小径很窄且幽深,两人并排挨着向前缓步而行,不经意地,指尖略微触碰,却又是一股子酥麻蹿向海颜的心头。
两人就这么走过小径,踏上廊桥,虽依旧沉默着,可又一次不经意的指尖触碰,却让沈叹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而是一把捏住了她的指尖。
再没松开。
海颜心下一颤,红着脸稍稍挣脱了一番,也就随他去了。
“冷吗?怎的手这般冰凉?”沈叹的声音轻柔而小心。
“还好,刚才出来得急,就……”海颜微怔,忽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