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敖鹰顿时火冒三丈,仇恨的火苗顿时在心口炸开,恶向胆边生,他恨声道:“他奶奶的,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海泊乔这个狗娘养的,他不知道跟诏狱里的什么人串通了去,把我的老母亲,和诸多弟兄虐杀在诏狱里!这事儿就是他干的!当时我带着众多弟兄们在外头接应,结果呢?等来的却是这么个糟心的事儿!”
杜望笑得仿若和事佬似的,说:“算啦!既然大家都对海泊乔有一肚子意见,不如,咱们几个联手好了。”
敖鹰一听,忙问:“如何联手?”
“我在京师城内外都看过一圈儿了,”杨松鹤得意道:“这里压根儿就没有杭帮菜的酒楼。我想开个酒楼跟海泊乔对抗!”
“这行吗?”敖鹰有点儿担忧:“海泊乔的路子已经走出来了,他又有皇贵妃在后头撑腰。”
杨松鹤对着杜望拱了拱手,道:“可是,我有杜大人在后头撑腰呀!”
敖鹰张了张嘴,想说杜望再怎样有权利,也大不过皇贵妃吧?可看着杜望那张笑得一团和气的大圆脸,他将这番言辞给咽了下去。
“我的身后,是皇后娘娘呢!”杜望一眼看出了敖鹰的心里戏,他冷笑一声,道:“怎么样?敖帮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
敖鹰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杨松鹤继续道:“其实也就是我,杜大人,和你,我们三个人一起联手办一个酒楼。到时候咱们这个生意场,官场都有人脉了。”
“酒楼要是办起来,咱们缺打手。敖鹰,到时候就从你万兽帮里调人手。如何?”杜望看着他问。
“这么说,咱们三个人都是老板了?”敖鹰一愣。
很显然,在万兽山里做山匪多年,敖鹰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能经商。
“那是必须的呀!敖老板!哈哈哈……”杜望乘机喊了他一声。
还别说,这“敖老板”三个字,一下子喊进了敖鹰的心坎儿里。
他原本一个安安分分的老实人,被皇后那个奸妇所坑,被迫入山为匪,这对他的人生来说,本就是个伤痛的经历。更何况,山匪的身份本就不大好听。
若是能经商的话,一切都不大一样了。
“这个酒楼要是做起来,我得出多少银两?”敖鹰又问。
“我是这样想的。”杨松鹤对他俩说:“咱们仨对这酒楼的出资每人占三成。还多出的那一成,给杜大人。如何?”
“嗨,你这人也太过实诚了吧?哈哈……”杜望听到这个言辞,他开心极了。
杨松鹤给他俩解释道:“这个酒楼我出技术,敖帮主出打手,杜大人出庇护。我这技术嘛,是最不值钱的。到时候我负责进货采买等。敖帮主只需要出一部分人来帮忙看着场子,以防有人来作梗。杜大人您就在上头帮我们说点儿好话,什么都不用做,如何?”
这么一说,敖鹰仔细一琢磨,觉得也行:“那酒楼开在哪里呢?”
“就在锦玉楼的对街。”杜望淡笑一声:“地点我都看好了,那里有一块废弃的八角小楼,那个小楼海泊乔眼馋很久了,工部那边始终不批。这事儿简单,我跟工部尚书是同窗,这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那什么时候开张呢?”敖鹰追问道。
“最近开始拾掇拾掇,咱们准备一下各项事宜,争取谷雨之后就开张吧!”
这消息让敖鹰心潮澎湃了起来,就连他回万兽山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但是,当他和杨松鹤离开之后,杜府却爆发了一场冲突。
杜大人和他的夫人之间,就没那么轻快了。
杜夫人指着杜大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害了人家敖鹰的老母亲,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栽赃给海家,你竟然现在还有脸把敖鹰拉来一起做生意?!”
“你小点儿声!”杜望吼道:“若是被敖鹰他们的人听了去,咱们杜家就完了!”
“你坑害人家老母亲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咱们杜家会完了?你这会子倒知道怕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皇后娘娘指使的,我若是不做,同样是条死路!你一天到晚在家养养花,弄弄香,根本不知道我在官场上的难处!”
“你当初不投靠皇后不就行了?她对丽妃娘娘做的那些罪孽事,你就该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儿了!”
“夫人呐!我在官场,我也身不由己啊!更何况,云沉还掌管最棘手的诏狱,他一心为皇上做事儿,我得一心为皇后做事儿啊!到时候,无论风向倒到那一边,咱们杜家都是稳稳的呀!”
杜夫人一愣,忽而大哭了起来:“就是因为你做的这些事儿,我现在已经没有脸去见他们海家人了。前些天在大街上,我还看到海颜那个小丫头,我真的是……我真的是已经没有脸去面对她了!”
“你若是想要哭,就在家里哭哭得了!这种事儿,你要是胆敢在外面透露一句,咱们杜家,第一个死在敖鹰的手里!”杜望撂下一句狠话后,正准备离开,忽而想起了什么,再一次警告她:“还有,这件事儿绝对不要告诉咱们儿子,若是被他知道了,他在官场上会很难做人!”
说罢,杜望一甩宽袖便离开了。
*
丑时刚到,太师府的后院儿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黑影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在墨黑夜色的笼罩下,一个呼吸之间,便看不见了。
黑影所落的地儿,不是别处,正是那间隐蔽的柴房。
此时此刻,在柴房的后方,探头探脑地走出一道身影,他看了一眼黑影,终于放下心来,说:“我等了你一整晚。”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