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只还被砸掉了半个胳膊,剩下两只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多处骨折。
但还是爬了起来,扭着身体,一瘸一拐地继续往这边进攻。
场面别提多诡异。
可能是刚才那一锤弄出的动静,引来了许多从别处爬来的阴魂,且每一间病房出来的鬼,都长得不一样,奇形怪状。
不知道他们死前经历过什么,但能肯定,每一只都极具危险、恐怖的特征。
如果它们当中有一只跑出去,必定会为祸世间,因为它们的凶性无法消除,而且都有成为红衣厉鬼的潜质。
李宿星警铃大作,不能留!
在所有鬼围过来的瞬间,她举起施了符咒的黑伞,用力插在地上,梆硬的水泥地愣是让她插了个洞,黑伞直直地立在地面。
她双手掐诀,语气极快地施着咒,用黑伞做媒介使出咒术最大的效果,直至咒语停下那刻,食指和中指并起,猛地指向黑伞。
霎时间,一道无形的气体从黑伞打出,以黑伞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洗刷着这一层楼的阴暗。
几乎在那一下,楼里低于百年红衣的阴魂都被定格了,李宿星祭出摇铃,轻轻摇晃两声,想一口气将这层楼的恶鬼都先送去地府。
空间刚裂开一道口子,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鬼影就从楼梯口,以极快地速度飘了过来,硬生生打断她施法。
原本它已经缠上谢长鸢了,仅差一步之遥就能替主人解决心头大恨,但在即将动手时,它忽然听到一串诡异的铃铛声传来。
来不及听清是什么,脑中就传来主人的命令:去七楼阻止摇铃。
它便匆匆赶来。
“又是你!”百年红衣看到李宿星拿着摇铃,清纯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气得七窍生烟。
三番两次阻挠它对谢长鸢下手,现在又来破坏主人的基业,真是该死!
百年红衣彻底怒了,只有眼白的眼睛泛出滔天怒意,紧接着眼睛便被红雾覆盖,宛如吞了淤泥的嗓子扯出难听犀利的鬼叫,十指如钩地朝她撕去。
李宿星见状眉头紧皱,她刚施了法还没缓过来,而且手中正摇着铃,要是硬生生躲开,只会两败俱伤,届时被定住的鬼怪也会变得狂暴……
到时候她和跟着她来的谢长鸢、陆子君,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轻则被撕碎分食,重则炼化成没有理智的恶魂。
正当她陷入两难,音然首当其冲挡下了百年红衣。
两具一红一白的鬼影交缠着倒向了一旁,音然狠狠地捏着它的脖子,发出嘶吼的声音警告它休要乱动。
“音……容!”百年红衣艰难地发出声音,“你受了主人莫大的恩惠,当年要不是主人舍力救你,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却站在敌人那边与主人对抗!”
它说得铿锵有力。
音然一时之间竟没法理清前后因果,微微歪头面露呆滞,下意识想寻求李宿星的帮助。
“它在骗你!”李宿星皱眉说,“它口中的主人不仅没有救你,还害了你!他故意骗你怨恨世间,教你怨恨村里的每一个人,由怨念化成厉鬼为他所用。”
“要是救,大可以在你孩子未出世前把你带走!”
“但他没有!”
她说的都是实话,至少到现在为止,那个人一直在用这种手段作恶。
怕是整座精神病院的鬼魂,都经过他的手!
音然闪过一阵恍惚,脑海深处的记忆渐渐拨开迷雾,清晰起来,好像真如她说的那样。
那个人表面好心,实则披着人皮的恶魔。
百年红衣看着它呆滞的双眸,微微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时机,猛地一翻将它压在地上,十指如钩抓向它心脏的位置。
想勾出它的信物,捏碎。
每一只有自己意识和思考能力的厉鬼,都会有一个信物,信物大多是用生前最在乎的东西炼制而成,可以藏在任何一个地方。
但只要被别人找到,将其捏碎。
那么,那只鬼便会灰飞烟灭。
而出自主人之手的鬼的信物,永远埋藏在鬼魂本体心脏的位置,这是主人告诉它的,只有它知道。
在百年红衣的鬼爪即将探进它心脏时,李宿星不得不分神,脚尖勾起掉在地上的大锤子,用力砸过去。
不料砸歪了,锤子与红衣擦肩而过,倒是砸穿了那堵墙,掉下了七楼……
不过这足够让音然回过神来,它抬手挡下那一击,红衣的利爪直直穿过它的手臂,要不是早就死了只剩魂体,恐怕早已鲜血成柱。
音然此时的狠戾与方才的呆滞成正比,刚才有多呆现在就有多狠,卡住百年红衣的鬼爪后,反手掏进它心脏,不知道要拿什么,就直接握住整个心脏扯了出来。
百年红衣的魂体瞬间缺了个口子。
泛着黑雾的心脏,愣是被音然扯得那里都是,它忽然注意到心脏有一处裂痕,顺着裂痕摸进去,带出了一枚戒指。
“信物……”音然呢喃了句。
它当了那么多年厉鬼,自然知道与厉鬼相关的事。
见它要捏碎,李宿星忙喊道:“留活口!”
百年红衣跟在幕后之人身边多年,知道的事肯定特别多,只要稍加符咒审问,定能探清那个人的事迹。
然而她话语刚出,一道符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地贴在了戒指上,但同时也裹住了音然的手指。
明火窜出,烫得它不得不松手。
符纸彻底卷上百年红衣的信物。
自燃——
销毁——
李宿星回头,只来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