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爷子快死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见他?”
“就是,我看你是想私吞霍家家产,真以为当了霍氏集团的总裁就是霍家人?你不过是我们家从小捡回来养的打工人!”
那些低头垂泪的妇人看到霍起安,纷纷变了副模样,指着他破口大骂。
眼看越骂越难听,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憋着一口气,艰难地将床头的水杯拨到地上,“我还没死!”
病房里的其他人才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安静了会儿,又有人开始说话。
“她是谁啊?”穿得美艳的妇人,注意到跟在霍起安身后的李宿星,眼神充满攻击,警惕地看着她。
霍起安还没说话,她便已经开始脑补了,“不会是你随便在外面找了个女孩,故意说是你女儿,带回来抢家产吧!”
“……”
原本靠在门框看热闹的李宿星,突然被这么一下,也表示很无语。
这家人都什么脑回路啊!
“不是。”霍起安眉头始终皱着,“她是我请回来给父亲看病的……医生。”
李宿星想纠正,不是医生是道士。
但还没张嘴,挤在病房里的人都炸了,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她?医生?这话传出去,谁信!”
“别是你请来害老爷子的!”
“我看最应该滚的是你和她吧!赶紧滚出去,省得脏了我们的眼,这里不欢迎你们。”
……
他们一人一句,吵得老爷子脑瓜子嗡嗡的,他不得不再摔一个水杯,“让她试一试。”
“爸,你想清楚再说,她一个看着就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害了你都不知道。”
“起安带回来的人我相信,你们都出去。”
老爷子现在还没死,也没糊涂,他们不敢顶撞,就怕立遗嘱的时候没有他们那份,所以还是很听话的。
有人想劝,但看到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听他们废话的模样,便都不敢再开口,只能你推我我推你,不情愿地出了病房。
一群人站在门口,把走廊堵了大半,但没一个人离开,都想着好不容易走到老爷子跟前,怎么也要刷够了脸再走。
“可以治吗?”霍起安忍下方才的气,又恢复温柔儒雅的模样,他整了整领带问。
李宿星点头,“可以。”
她在病房里转了圈,观了观风水,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天花板和病床旁,问:“他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
霍起安一怔,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对她已经完全信任了。
这间病房每天都会有专人来清洁打扫,每样东西都会按时收去消毒,甚至有十几套备用轮着换,其实很难看出老爷子经常住在这儿。
但她却只是转了圈就看出来了。
“仔细算来,应该有六年了。”他说。
“出过车祸?”李宿星又问。
霍起安明显又是一怔,“是。”
这件事除了几个知情人外,没人知道,没想到她竟然也能看出来。
“应该是七年前……”
他正准备将整件事陈述出来,李宿星抬手打断。
“让他说。”她指了指病床上的人。
老爷子艰难地撑着床想坐起来,霍起安连忙过去扶他:“我父亲恐怕说不了那么多话。”
他从两年前起,说话就异常困难,时常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来,问了医生,医生也看不出原因。
李宿星走过去摸了摸他脖子,像凭空握起了什么东西般,随后点了下他的穴道,帮他疏通脉络。
没过多久,老爷子便觉得浑身舒畅,堵了几年的气瞬间通了,他面露喜色道:“我好像可以说话了。”
“嗯,那你说。”
老爷子随着她的话慢慢陷入回忆,“七年前,中秋节前两天,小陈载着我从逾安市回来,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人。”
“当时那条路很黑,再加上我头部受伤看不清东西了,小陈就先联系其他人送我去医院,他自己留下来处理。”
“后来等我醒来才知道,原是撞到的人,我就让小陈去自首,然后让人送了一大笔赔偿金给她。”
李宿星了解清始末,确认他没有撒谎后说:“小陈没有自首,赔偿金也没送到她手里,而且她本可以活下来的,但就是因为这一笔巨额赔偿,让小陈伙同送赔偿金的人害了两条性命。”
说罢,她垂下了眼睑,默默拿出手机递给霍起安:“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家事了,将坏人绳之以法,还她们一个公道,处理好他就能长命百岁,处理不好……随时毙命。”
霍起安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是这个走向,在医院住了七年,原以为是车祸引起的并发症,没想到竟是人性的扭曲。
他接过李宿星递来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谢谢,钱款到时候会打你账上。”
“不客气。”有钱好说话。
霍起安送李宿星出去,她眸眼轻轻扫向人堆,多赠了一句话:“有些事还是要亲自做比较好,旁人终归是没有自己可信。”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他。
小陈可不就是三哥儿媳妇妹妹的表侄?
当时老爷子劝他去自首,三哥儿媳妇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还是好说歹说,送了不少东西过去才同意,而且这件事就是交给了三哥做的。
“谢谢。”霍起安又道了一声谢。
“以后有需要可以继续找我。”她说,“不只是这些,还有驱邪避害、占卜问卦等等,我都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