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润妮缇·斯特林(Serenitee Sterling)站在自家门口的脚垫上,不安地一边试图把黑色皮鞋鞋沿上显眼又突兀的青草碎和泥土蹭掉,一边在裙角上蹭掉手心里的冷汗,希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然而她发现这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今天的天气好极了,蔚蓝的晴空像一块品质上等的蓝宝石,上面缀着几朵绵白的云,空气中弥漫着春夏之交植物繁茂生长的气息,阳光下闪着光的草丛里传出夏蝉的鸣啼,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早晨,这美好的一切却与瑟润妮缇的心情南辕北辙。
瑟润妮缇不由自主地竖着耳朵听着门板后面传来的随着门铃响起后从远及近的脚步声,那是妈妈走出工作室的声响,她依稀还能觉察出她经过厨房时还顺道把沾着咖啡渍的咖啡杯放进水槽的闷响。紧张和焦虑似乎使所有感觉都变得敏锐起来,平常的脚步声不仅可以轻易被她捕捉到,还能清楚辨别出来爸爸和妈妈的不同。
妈妈的脚步声轻巧却稳重,爸爸的厚实却活泼,完全没有节律可言。
放在平时,瑟润妮缇一定会在意识到的这天在晚餐桌上向父母得意地谈起,在父母的故作不信的质疑下向他们展示这个属于他们一家子独一无二的小乐趣,然后一家人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结束美好的一天。
可是现在该死的,随着妈妈脚步声的越加清晰,瑟润妮缇开始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以此想逃避即将开门的妈妈在得知她身上发生的怪事,并且这样的怪事还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之后的震惊与恐惧。
上帝啊,为什么自己身上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情呢?明明今天就像之前每一天一样,起床、洗漱、吃早餐、坐校车上学、遇到校园流氓、上交自己的零花钱,这和往常一样对吗?
完事了就可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美丽温柔的艾米丽老师看完自己的作业后对自己投来的赞许和鼓励的眼神,放学后带着打了A+成绩的家庭作业回家,那么这依然又是美好而普通的一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从那几个肥头大耳的校园小流氓在理直气壮地收掉瑟润妮缇所有的零花钱后,其中一个鼻涕都没擦干净的圆脸恶霸用脏兮兮的手指掐住她的脸蛋,另一只手却试探地盖在她的胸前的时候开始,一切都失控了。
还没等妮缇反应过来,手臂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啪”地一下打掉了那只手。
此时的她并不完全清楚这个混蛋小子对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可是她内心突然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恶心,这种情绪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并开始发抖,早上吃下的食物突然变得格外有存在感,翻腾着好像要从喉咙口呕出来。
然而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却好似取悦了那群坏蛋,另一个留着寸头的混蛋小子坏笑着让他的同伴们一左一右捏住妮缇的双手,不让她反抗,同时也把自己的手向瑟润妮缇伸过来,瑟润妮缇被吓傻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只手像慢动作一般向自己靠近,好像这只手从地狱里伸出来一样。
身体里每一个毛孔都装满了恐惧,恐惧越来越沉重,就像要把她淹没一样,在被拖入深渊之前,瑟润妮缇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大叫。
后面的事情开始超出了瑟润妮缇的认知,她只记得在大叫后身体里的恐惧如洪水找到发泄口一样随着声音一起传了出去,自己的尖叫声像是被每年学校举行圣诞晚会时校长都会用的麦克风一样被扩得至少有原本10倍大,回荡在整个校园内。
尖叫过后,她内心的绝望和恐惧暂时得到了释放。
可是事情并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糟。
随之而来的景象把这些恐惧又拉了回来,甚至翻了倍。
她发现在她大叫的同时,面前几个牛高马大的混蛋们像被轰出去一样,快速的向后飞了过去并重重的砸在了对面的墙上,随后顺着墙面滑下来瘫坐在地上。
他们也被发生的事情惊呆了,惊惧地看着妮缇,就像妮缇突然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一样,呆愣了片刻随即鬼哭狼嚎得嚷嚷开来了。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玻璃,不,不止走廊里的玻璃,感觉是全校的玻璃都在着瑟润妮缇的大叫下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瞬间炸裂,四溅的尖利的玻璃碎片飞过来时甚至划伤了瑟润妮缇的脸颊,留下了几道又细又长的血痕。
巨大的宛如爆炸的声响和四散的玻璃碎片让校园看起来像是遭到了恐怖袭击一般,瑟润妮缇感觉到校园里好像乱了套,四周传来学生们的尖叫声、老师们的高声安抚声、保卫们冲进教学楼的脚步声和刺耳的警报声,这混乱的一切让她不知所措。
她很害怕,她想跑回家,她想只要钻进妈妈和爸爸的怀里,等她睡醒一觉就会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场噩梦而已,只要早餐时能吃到妈妈做的牛肉馅饼和草莓布丁,那么一切就都好了。
还没等她行动,一群穿着各色长及脚踝的袍子、骑着扫帚,是的瑟润妮缇没看错,骑着扫帚的一群男男女女从破碎的落地窗口里飞进来,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时候轻巧地跳了下来,着陆后他们各自把自己的那种快有人高的能飞的扫帚收进袍子里,是的,长长的怪模怪样的袍子里?
瑟润妮缇脑子像锈蚀的涡轮一样转不过来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的怪袍子怎么能塞进那么长的扫帚。
后面的事情就更荒诞了,瑟润妮缇呆呆地看着这些人的大部分人拿出细细的小木棍跑出了走廊。渐渐地,校园里嘈杂的声音慢慢消失了,那些人中一位身穿芽绿色长袍、眼神锐利、浑身透露着着一股干练气息的女士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柔声问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在哪里、父母是谁。
她仍然很害怕,鼻尖上冒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