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震,瞳孔瞬间放大,不知是愤恨还是疼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发丝凌乱竟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竟还是低估了李承熙的狠毒,竟然在自己大婚之日做出这般狠事。
李承熙只当苏清嘉是在诈他,并不着急,顾启就算现在还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你当真解了玄儿的毒?!”崇庆帝眉头紧紧地拧着,明显同李承熙一样,也不相信她所说。
她也知道此事太过荒谬,常人确实难以相信,思忖片刻后道:“禀陛下,小女不敢有半句虚言。之前发生之事吴嬷嬷都知情,昭若宫中应该还有季太医根据小女药方练的解药,陛下可命人去取。”
“嘉儿此话当真?”崇庆帝僵硬地转头看向吴嬷嬷,饶是身经百战,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吴嬷嬷恭声应道:“禀陛下,正是如此,娘娘吃了药后这两个月都没有再痛过。”
“怎么孤竟毫不知情!”崇庆帝双眉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激动的双眸透着惊讶、不解,还有那隐隐的欢喜和期待。他自从知道踏雪一毒后便命众太医秘密研制解药,可历经十余年都没有丝毫成果,他不敢相信苏清嘉的话,怕那会是一场空欢喜,却又控制不住地生出希冀。
李承熙也一脸狐疑地看着苏清嘉,思虑片刻后仍是只当苏清嘉在联合吴嬷嬷做戏,只为瓦解他的心神。
崇庆帝忙命信任之人去昭若宫中,很快便取来解药,闵太医正欲查验,崇庆摆摆手道:“不必了,直接拿给孤。”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崇庆帝服下后,太后和玄妃也和水服下,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没过多久,玄妃竟然悠悠转醒。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惊讶还是惊慌。
崇庆帝感受到身体中渐渐褪去的疼痛,和重又回来的力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可惜之前解毒剩下的药不多,给崇庆帝、太后和玄妃服下后便只剩下了一人的分量。
苏清嘉稍加思忖后道:“陛下,可将解药倒至香中焚烧,可缓解在场众人的症状,待新的解药配置后再行解毒即可。
众人不管方才立场如何,此时听苏清嘉这么说,纷纷松了一口气,甚至不由生出一股感激之情,毕竟这踏雪之毒虽说暂时不要命,可实在太痛了些。五尺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偏偏这钻心蚀骨的疼痛难以忍受,若不是为官多年自制力尚可,怕是已经在满地打滚哭爹喊娘了。
李承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慌猝不及防地撞击胸膛,一双脚好似钉在了地上半点动弹不得,直到此刻他终于相信,苏清嘉竟然真的能解踏雪之毒。
若她给玄妃用的也是缓解之药,毒性仍在,再次中毒必会身亡,可玄妃竟然悠悠转醒,说明之前余毒已清。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毒明明无药可解,那么多能人异士都束手无策,苏清嘉只是闺阁女子,为何会有解药?
那么多医术高深之人穷尽毕生之力都无法研制出解药,苏清嘉何德何能?
苏清嘉神情依旧冷漠,一袭红衣,只站那儿不动便是极尽潋滟的猎猎风华。
她知道李承熙在想什么,想要研制出解药,必须得亲口尝过踏雪,体会过毒性渗入躯体,渗入心脏的感觉,可凡是体会过毒性侵入心脏的,无一例外全都惨死,踏雪自然不可能有解药。
可唯有她,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