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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羽惊魂(1 / 2)

红灯高悬,宾客盈门。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眨眼便到了安远侯生辰当日。

周羡容今日着一身绯色芙蓉袄裙,上面的花瓣与莲叶分别用金线和银线细细描边,一举一动间便有粼粼波光闪现。颈上一圈火红狐皮围脖,不仅舒适暖和,还衬得她皮肤细腻红润,愈发光彩照人。

逢人问起,便提起这是哥哥周将军之前专门猎来送她的,更引得周围声声赞许和谄媚。

谁又能想到,如今这位面若桃李,谈笑自若的侯爷夫人,几日前还在为儿子作下的荒唐事哭得泪痕交错,咬牙切齿地诅咒继子和他的新婚妻子。

君潇此刻倒是无暇顾及周氏今日在人前如何舌灿莲花,她心中担忧着另一件更令人焦心的事情。

七日已过,安远侯生辰之期已到,夏侯简却迟迟未归。

纵然知道夏侯简此行有暗卫护佑,君潇心中依旧有些惴惴。

近日来天气炎热干旱,瞳州等地并未听说发生什么山害水患。既然回程推迟并非天灾之故,夏侯简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人祸?

同行的大皇子慕岐也不曾回到都城,但邺帝慕凌霄未见动作,今日还赏下许多珍宝为安远侯贺寿,夏侯霁岩面上更是平静无澜。君潇只能猜度着他们已经收到了什么可靠消息,确信二人安然无恙。

子佩在一旁轻手为君潇的妆容作最后的收尾,在描绘额间花钿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哎,这驸马爷也真是的,好端端离开邺都做什么,害得咱们公主心里惦记,愁眉紧锁,连带着我这个奴婢也没法好好上妆了。”

此言一出,君潇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刚反应过来子佩的意思,脸上却蔓开了一抹淡淡的羞红,佯装嗔怒道,“你这丫头,越发大胆了。”

子佩立马笑嘻嘻地赔罪,“公主饶命,子佩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嘛。”

她心知君潇近几日正为驸马心忧,出言安抚道,“公主莫急,出门在外不易,脚程慢时多耽搁两天也是有的。今日是侯爷生辰,驸马爷赶着大家贺寿时就回府了也未可知呀!”

君潇闻言若有所思,不再搭话。说起“贺寿”,周羡容的行动倒与前世如出一辙,仍是将宋家班搬到了侯府开唱。

其实君潇若以公主之威驳回周氏的提议,倒也未尝不可。但一来周羡容如今本就满心怨气,若再蓄意挑衅,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破罐子破摔的事。

二来,若强行阻止山水青入府唱戏,保不齐他还会想出别的法子继续行刺安远侯。如此一来,君潇还不如将计就计,将一切掌握手中。

宋家班昨夜入府时,君潇便将她从轻舟处拿来的“倦思散”下到了山水青的饮食里。此药无色无味,药力缓慢,数个时辰后却能让人浑身脱力,无法施展武功。算算时间,刚好可在山水青登台时生效。

纵使夏侯简今日无法及时赶回,君潇也不会让前世之事重演,让他与安远侯就此疏离。

妆罢更衣,君潇正准备去前厅应酬,便听翠蔓匆匆来报。

“公主且慢,夫人刚命人传了话来,说叫众人先去闻莺阁听戏。”

子佩歪了歪脑袋,“夫人好生奇怪,这戏不都是后晌或者晚上开唱的,哪有叫人前晌饿着肚子去听的?”

翠蔓心里也为此打着边鼓,不知该如何回答子佩,其余诸人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其实连丫鬟们都明白的道理,周羡容岂能不知。只是她一早命人叫夏侯宣起床梳洗应酬时,却听小厮们丢了魂似的磕头禀报,声称大公子好端端便没了人影儿。

周羡容觉得一团怒火“嗖”地直冲脑顶,刚涂了厚厚脂粉膏子的脸被气得透出青色。

“什么叫‘好端端便没影儿了’?给本夫人在府里仔仔细细地找,找不到就滚到府外去找!若晌午寿宴前还看不见宣儿的人,本夫人将你们一个个扒皮抽骨!”

小厮们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他们是前几日刚被采买进侯府的,卖身契全在夫人周氏手中攥着。听说庆园里从前的下人全因一时办差不力便被发卖出府,个个下场凄凉,这才买了他们来补缺儿。谁曾想刚来没几天就遇到这事儿,哪能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素妆急忙端来一杯茶水给周氏顺气,“夫人莫气坏了身子。大公子这些日子憋闷,兴许一时贪玩儿才溜了出去。他知道今日是侯爷寿辰,晌午寿宴前必会赶回来的。夫人今日还有要事要做,此时若表现得太过着急,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可不功亏一篑了。”

素妆这话倒没错,夏侯宣虽行事荒唐,却一向畏惧他父亲,不敢顶着不孝的名声在寿宴当日胡作非为。周羡容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将火气收了收,与素妆想起对策来。

二人却不知,夏侯宣自昨晚收到丝娘邀约,便急不可耐地偷溜出府,赶到琼脂阁与之□□愉。如今正在“安眠散”的作用下倒在佳人帐中沉沉酣睡,哪还记得什么侯府寿宴。

周羡容此刻却还在想尽办法为他遮掩。安远侯过生辰,次子离府未归,生为长子的夏侯宣若再不迎客必定不合规矩。来贺寿的宾客愈多,寒暄之事愈重,这一点便愈加明显。

无奈,她只好破例一次,叫宋家班在前晌便登台唱戏。将来往宾客的注意力全都迁移到戏台上,对自己儿子是否在场的关注才能少些。

在夏侯霁岩问起时,周羡容虽心中“咯噔”一声,到底还是将面上急色舒展,转头用早就准备好的话术回答道,“宣儿心中孝顺,知道自己以前做了错事,说不敢懒在这里听戏,自觉到前厅迎接客人去了。

安远侯冷冷“嗯”了一声。他虽对长子不满,心中到底念在与周氏的多年情分,不忍一再苛责。况且还惦念着夏侯简迟迟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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