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抖抖他繁重的长袍,鞠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礼:“叙白仙君,华容仙君。”
晏宁一想到方才晏平那番话,真是羞也难见人,议论也罢,意淫也罢,私下说说就好了,偏偏这正主还听见了。
偏偏那华容仙君撑开玉骨扇以遮面,掩笑道:“这俏仙君嘛,天庭自然有,尤其是叙白仙君,千年难得一求呢,晏平仙君眼光着实不错。”
她的脸憋成猪肝色,红白之间来回转换,像变魔术一样,那呼之欲出的话就梗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反正说不出口,就是个张嘴哑巴。
“他们怎么会来?”晏宁扯了扯晏平的衣袖,以眼神示意。
晏平凑她耳边窃窃私语:“你不是要取经吗?华容仙君是天庭纪检部的元老,这千年来,天庭秩序井然,有他一半的功劳。老爹我没办法帮你,找顾问还是可以的嘛。”
他拍拍胸膛。
“我爱你!老爹!”
晏宁用力抱住晏平,整个人几乎算得上是扑在他身上,上蹦下跳显高兴。与幽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轻点……轻点!”晏平差点往后仰,他加重声音,“我要被你压倒了。”
晏宁怔然,想到现场还有仙人,于是摸了摸鼻尖,笑笑掩饰过去了。
“那另一位呢?”
晏平没答,招呼二位去了。
他脸皮还真是够厚,当着正主的面说觊觎,竟丝毫都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有来有往地笑。
她忍了忍,还是压住想要揍晏平的愤怒心思,心中哭丧:出糗也罢,在正主面前出糗,老爹不在意是他的事情,可她还要脸啊。
于是,鬼斧的树下,四个各占白玉桌一方。
华容道:“晏宁姑娘,久仰大名!”
晏宁有些受宠若惊,忙点头,抱拳道:“华容仙君,久仰久仰!”
久仰大名?
她何时出过名?
她记得很清楚,她总共没去过几回天庭,除却赦封或见晏平时,况她从不逛天庭,总是有意无意避见外者,见过她的仙人少之又少。
晏宁给晏平比了脸色,斜着眼睛噗呲噗呲:你说的?
晏平回她:想太多!
那真是奇怪!
热茶氤氲,晏宁有模学样,先是端起茶杯掀起杯盖一晃,摇了摇,装风雅地小抿一口,细细品味。
华容期盼问,颇为不好意思:“怎么样?这可是以仙露泡的陈茶。晏平仙君泡的茶最有味道,万般技巧皆讲究,之前有幸喝过一回,念念不忘啊。为此,我还多次上门叨扰,真是见笑了。”
晏宁闭眼,又细细体会一番,在华容期待的眼神中,她淡淡道:“没啥感觉。”
华容不解,那眼神竟幽怨起来,一种她不会看货的斥责,微扬的语气:“怎会?”
他再次轻抿一口,长声喟叹:“好茶啊!”
晏平说:“不用理她,这陈茶于她而言,喝不喝都无所谓,不喝更好,喝了却是暴殄天物。”
“有你这样说女儿的吗?”晏宁苦怨。
轻轻的一声笑,在这热闹中不明显,晏宁却倏然有所感。她看向叙白的方向,若有所思,方才是他在笑吗?
不想是她盯得过了头还是怎的,叙白恰好转过头,那瞳孔幽深漆黑,分明含笑,却显得意味深长,直直和她对上了。
她心中一咯噔,方才的糗事还落在心间,揭不过去。
她嘻嘻一笑回应对方,掩饰心中的尴尬,略微不自在地低下头,默默摸着茶杯边缘,却总觉得那道目光挥之不去,最后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一仰头,全喝光了。
华容更疑惑了,他没接触过鬼,不知鬼的习性,见其他三者皆有所知的样子,更是虚心求教,抱拳致谢:“华某愚昧,还请赐教。”
叙白淡言:“鬼没有味觉。”
晏宁立时插话,装出如闻知己的模样,讶异道:“仙君,你是如何知道的?”
晏平忙赞:“叙白仙君博学,知之甚多。”
华容哈哈自嘲:“看来是我多漏寡闻咯。”
晏宁不太信,不过眼下有更紧急的事,那叙白和她毫无关系,老爹解释的也颇为有道理,于是那疑问也抛之脑后了。
饮茶后,晏宁开始请教管理之术。
华容说得头头是道:“晏平仙君说过你的事情,你这个标签管理法很是不错,名字也起得很与众不同。像什么,调皮鬼贪吃鬼、八卦鬼啊等等,一看便知属性。分类管理,个性相同者,更合得来;减少了许多内部冲突。”
他微笑,只觉很有趣。
“很好;很好。”
晏宁羞得抓了抓头发,笑颜如花,她差点要别过脸:不要夸她,她真的很容易迷失的。
华容笑道:“你好可爱啊。”
晏宁心中羞涩。
咳咳。
晏平轻咳一声,华容这才意识到失言。在亲爹面前夸女儿,这意味难明。不行,他以后还要多番叨扰晏平仙君的茶水呢。
他忙回归正题:“晏宁,你的烦恼是他们天天惹出琐碎小事,闹得鸡犬不宁。你想建设一个秩序井然的幽都,是吗?”
秩序井然吗?
倒也不是吧;她没那么大的愿望,也没想过要把幽都怎么样,她只是希望管理起来不要那么疲累。
天知道她日日都在忙中偷闲、瞌睡补觉啊。
她点点头:也许应该可以往这方面靠一靠。
华容侃侃而谈,撑开玉骨扇,掩面笑道:“其实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你想啊,过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