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了一般,他吓到崩溃,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不要杀我,别拉我下地狱!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谢孤峤冷眼看他,“给他纸笔,让他招供。”
“是。”
沈公子面前凭空浮现桌一张、笔墨纸砚具备,仿佛是早就等着他招供一般,他颤巍巍拿起笔,手抖如筛糠,还没写下一个字,就听头顶之人道:“将翠儿之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写清楚,若有一字虚假,即刻勾去三魂七魄。”
“小人不敢、不敢!”
沈公子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认罪状”三个字。
扫雪在一旁看着,见到他一字一句写下了实情。
那一日,沈公子找到翠儿,让她晚上去妖宅。翠儿不愿,他便威胁说,若是不从,就把人卖到青楼去。翠儿无奈,只好跟从,心中盼望着他只是去看看就回来,谁知进了宅中,沈公子二话不说就将她压在了柳树下,撕扯她的衣裳。沈公子觉得平时家里有娘管着,束手束脚没意思,让翠儿来妖宅,就是为了寻刺激的。
翠儿百般不从,沈公子气上心头,将她打晕过去,还不解气的狠狠踢了她一脚。
这一脚,翠儿滚入了湖中。
深夜寂静,人摔入水的噗通声让他冷静下来了,他看了一眼脏兮兮的湖水,难道要他去捞人吗?
不过是一个丫环,死了就死了。
谁让她不识好歹,非要惹怒自己呢?
沈公子站在漆黑祖宅里,这时候也不觉得刺激了,想到死人又觉得有些可怕,跌跌撞撞跑出了院子。
第二日,家中发现了翠儿不见了,四处派人去找。
沈公子坐立难安,向爹娘坦承了此事。沈二老爷和王夫人一合计,这事是家丑,不宜张扬,那翠儿不过是个奴婢,也没人会在意她死活,对外只说丢了。反正死在妖宅,估计也没人发现,连尸体都用不着处理,沈二老爷不放心,还找人换了把锁。
当初翠儿签下的是活契,夫妻两翻出那契书来也烧了个干净,若日后翠儿家人问起,更无从对证。
沈公子放心下来,渐渐就把这事给忘了。
扫雪在一旁越看越气,她们做奴婢的,也是一条人命啊!翠儿既然签下的是活契,沈家就无权处死她,沈公子做下这种龌龊事,沈二夫妻还帮他隐瞒,真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公子战战兢兢写完始末,扫雪把锁链往桌上一拍,“画押!”
沈公子哭丧着脸,在供词上画了押,他心想,那翠儿生来是奴婢,死了也是孤魂野鬼,他就算在判官面前供认此事又如何?他阳寿还长,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有先祖庇佑,而翠儿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没了苦主,谁能找他算账呢?
扫雪小心翼翼收好了,心说这一纸供词,明日就要了你命!
他冲着谢孤峤再三讨饶,“我可以走了吧?”
“沈公子,你怕是走不了了。”
“堂姐?!”
沈公子循声望去,愕然看到沈云烟走出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个护院冲出来就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逢月把那顶假头发往沈公子脸上一扔,“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你不是翠儿?”
空中的青灯消失了,再看鬼差和判官,分明也是人假扮,原来他不是碰上了鬼,而是被这伙人扮鬼给讹了!
李护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沈公子,有什么话还是上衙门说去吧。”
沈公子总算是回过味来了,他怒视着沈云烟,“沈云烟,你算计我!”
沈云烟道:“沈公子,你的供词写得明明白白,等着为翠儿偿命吧。”
他挣动之间,一个纸包掉了出来。
李护院捡起那纸包,递给了沈云烟。
她展开纸包,轻轻嗅了嗅其中药粉,闻到了几种药材的味道,李护院一听,忍不住骂道:“下三滥的东西!弄这种迷情药,还想祸害我家小姐,真是痴心妄想!”
沈公子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后悔了,他不该招惹她。难怪玉京传言她有疯病,这样对付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疯女人,臭不要脸的贱——啊!”
他还没骂完,谢孤峤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沈公子惨叫一声,两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一边脸肿起老高,顿时老实如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李护院将捆成死猪一样的沈公子随便找了个房间关了起来,等天亮就送他去见官,这会儿刚过了子时,大家也是人困马乏,各自散去休息。
院门落了锁,回到房中,逢月刚点燃了烛台,正准备服侍小姐洗漱,忽听扫雪一声惊叫:“佛珠、佛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