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六感很准,能感受到这期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而它们都在指向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
靴子踩在柔软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宁藻靠着自己的“探灵”,去了镇上最大的公会——岚槛公会。
不出所料,他们应该会在这里停留。
此时正是这里的淡季,围聚的人也少了起来。宁藻在柜台前皱着眉扣扣搜搜地交了钱,去了这里的最顶层。
不过这里的布局也配得上这个价格,最重要的还有狐族小少年。宁藻看了看领路的小弟弟两个毛绒耳朵,不禁想上手rua两下。
然后她认真反省自己,进入贤者状态。房间里面已经预先摆好了碳炉,她脱了鞋,踩在毛毯上。
然后痛苦地从醉生梦死的奢侈中回过神来。
不能忘记自己的此行目的,沉醉在享乐中。
宁藻沉重地想。
她给自己画了几张隐身符,然后等到夜深时推开门一间间找过去。
直到发现有一个房间围坐在许多人,他们在一起窃窃交谈着什么。宁藻不好靠近,转身进了内室。
她贴着门缝听着门外人的声音。
“小少爷……失魂症……”
“……诸神……陨落……”
……
一些隐晦的词语落入宁藻耳中,让她内心一惊。
失魂症?
这是一种很久远的病症,久到要追溯到诛神大战之前。因为这是神降下的诅咒,施法极其隐蔽,不易被人发现。
她还想凑近了仔细听听,一只手伸了过来。
正在隐身的宁藻敏锐的察觉到背后人的动作,突然伸手反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制服,捂住他的嘴巴就把人整个拖抱了出去。
敖潜用力蹬了一下地板,外面的人也警惕起来,有人拎起剑往这边走。
宁藻当机立断地从窗户那里一跃而下,然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开玩笑,她可是交了钱的。
不过她怎么把人给虏了回来,她有些头疼。
看着被扔到床上的敖潜苍白的面色染上了一点潮红,他压低了声线错愕道:“是你?!”
宁藻摸了摸他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脉象,忧心道:“嗯嗯,你怎么会生病?”
她心中还存着当初欺骗他的歉疚,不然她也不会冒险赶过来。
“哼,要你管。”
“呜,你怎这样,姐姐我好担心你。”
“你这么殷勤,是想做什么?”敖潜像见了鬼一般看着她,咬牙道。
“呜,姐姐真的担心你。”宁藻不要脸起来真没人能比得过她。
……
两个人正在进行了一些傻瓜发言,门突然被敲响了。宁藻瞬间噤声,不过她早就在附近设下屏障,对方应该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果断把床上的敖潜给绑起来塞到床底,然后出去应对检查。
她极快地变换了妆容衣着,套了件宽大的黑袍,带上鬼面,元婴威压全开,浑身写满不耐地开门。
门外的人一下子愣住,然后变得恭敬起来。他擦了擦脸比划着说道:“阁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大概那么高,穿着件黑衣。”
“没见过。”宁藻淡淡道,用力把门关上。
她打发走来搜查的人,进入卧室弯腰握住了敖潜的脚腕,结果发现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地抖动。
她皱着眉头,把人拉出来,小家伙就像白天她看到那样,整个人浑浑噩噩,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宁藻面色沉了沉,这个症状确实是很像失魂症。她当机立断把人打晕,以防他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她抚上他的脉搏,治病最主要的是拔除病根。她从芥子袋中摸了个瓶子,找了颗药丸把他咽了。
拖着人把他又带回了万法仙宗。
开玩笑,这病在万法仙宗得的,病因还得在万法仙宗找。这病万法仙宗治不了,外面的人更治不了。
更何况这还是神的诅咒。
宁藻气喘吁吁地爬上云梯,穿过守卫。一路上想了好久,她决定把人给关到自己的院子里。正好那里也没什么人,风水宝地适合病人。
然而——
就在晨曦微露,风光正好时。
宁藻终于到达了她的雪梨院。此刻还穿着从云飞渡那里学来的装束,行迹鬼祟,背上还拖着一个小孩。
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正巧迎面撞上来这里的江霁霖,宁藻和他对视两秒。
心虚地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用空着的左手试探地晃了两下,犹豫地打了声招呼:“你好,起得可真早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