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比往常还久了小半时辰,叫柳山昏昏欲睡,吃完一碗冰镇百合羹才恢复精神。
天色逐渐暗下,内室无人,柳山只着小衣躺在榻上,浓密的长发还湿着,霜儿端来发油,道:“这是宫中新制,只淡淡的茉莉香,炎炎夏日里闻了心里也舒服。”
她说着,却抬头拍了拍脑门儿:“瞧奴婢这记性,昨儿兰儿粗心,没注意将那把桃木梳落到太阳下晒着,结果今儿个不小心一摔便成了两截,新送来的那把还在匣子没拿出来。”
嘴里念叨着,霜儿转头去取,屋内不觉安静下来,柳山闭着眼,忽觉头顶一痒,有人拿着圆齿梳,一下一下,温柔地为她将长发梳通。
后颈的皮肤忽然覆上有些烫人的温度,有些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柳山自觉困意来袭,几乎要沉沉睡去时,茉莉花香在鼻尖氤氲开来。
那抹温度终于从后颈离开,却又包裹住她落在榻边的左手,对方倒也并无过分唐突的动作,只是亲亲密密揉捏着,沿着她的指缝滑动,而后湿润温软的触感落到手心。
女子不由心底一颤,连带五指蜷缩,终于困倦地睁开眼。
榻下抱膝坐着一人,宽阔的肩膀俨然已有成年男子的气势,可眉眼间有着近乎脆弱的纯质和艳丽。
柳山醒来,对方却睡着,仍旧依恋地牵着她的手。
柳山轻轻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少年鬓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