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区派出所。
进了大门,一进去就是综合服务中心,再往里是值班室,里面坐着五六个警察。
孙修文坐在靠里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人,他面容有些严肃,语气凶狠:“赶紧老实交代,我们有证据证明都是你干的。”
他说完看见林初妤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笑着忙招手:“这边这边。”
陆尧知见到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就有些不适,眉头微挑,与她一同往里走。
孙修文从旁边挪了两张椅子过来,示意他们坐下来,然后指着对面的人说:“进你家的就是这小子,我们调取了附近的道路监控,还有他跟踪你的照片。”
他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放桌上。
林初妤站着没坐,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目光停留在苍白消瘦、正低着头不敢看她的青年身上,瞳孔微睁,有些震惊。
是宠物医院的兼职生,小龚。
孙修文继续说:“这人还是个惯犯,之前在学校骚扰女生被警告过,这次利用你在宠物医院留存的个人信息去骚扰、偷进你家。”
难怪贝蒂看见有人进家门却没反应,每次去宠物医院都由小龚接待,贝蒂对他自然比较熟悉。
林初妤又回想了几次收到短信、感觉到被人窥视的时间点,恰好都在离开宠物医院的前后。
她看着照片微微颤抖,有些不舒服。
不仅有他白天躲在拐角跟踪、晚上尾随她的照片。还有几张照片上是她的侧脸和背影,看角度应该是她不知情下被偷拍的。
陆尧知见她脸色苍白,脸色越发凝重难看,莫名升起一股想揍人的冲动,冷声问:“通知他家长了吗?”
“通知了,人还没来。”
“来了也没用。”陆尧知面无表情道,“首先我们不打算和解,这种情况怎么判?”
孙修文不慌不忙道:“跟踪在法律上不构成犯罪,一般是处五日以下拘留和五百元以下的罚款。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但他没偷窃行为大概不会那么严重。”
林初妤听出这话里的含义,要想从法律层面来严惩小龚是不行的。但他是个惯犯,如果这次轻而易举放过他,以后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我希望他能在学校和社交朋友圈给我公开道歉,如果拒绝我就起诉,年级轻轻不学好,以后也只是社会的毒瘤。”
话音刚落,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指着她们大声嚷嚷:“你说谁是毒瘤,孩子小不懂事你们一群大人还和他计较。”
中年女人冲上来就挡在小龚前面,眼睛瞪得老大,忿忿不平指着他们就开骂。
“多大点事你们就要起诉,请律师了不起吗?我还没说你勾引我儿子,他一个乖巧懂事的大学生,至于做这些事吗?”
陆尧知一把上前将林初妤拉在身后,冷若冰霜,丝毫不客气回道:“慈母多败儿,有你这样弯曲事实的家长,教育出危害社会的犯罪分子也不奇怪,有这种时间和我们争辩,不如多管教孩子。”
“如果不公开道歉,那我们就起诉到底,看看他在学校还有没有脸待下去,如果被开除,个人档案留下记录,以后你恐怕想找工作立足都很难。”
林初妤见他挡在她身前,维护她,帮她说话,心跳猝不及防快一拍。
想到女人话里的污蔑,又冷着脸从他身后出来,语气强硬道:“如果你再无凭无据污蔑我,那我就告你诽谤,等着和你儿子一起被起诉吧。”
女人被他们的话唬住,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一张脸被气得通红,“你们两个人对我一个人,我说不过。”
林初妤差点被没绷住,抬眼和陆尧知对视,皆看到彼此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孙修文见他们僵持着,开口打圆场:“这种情况你们还是公开道歉,否则上了庭审就不是拘留和罚款那么简单了。”
最终在警方的调解下,他们还是答应公开道歉。
事情解决后,孙修文送林初妤和陆尧知出去,等到门口,看着一旁的陆尧知问道:“上次忘记问,这位兄弟叫什么?”
“……”
陆尧知被这个称呼无语到,谁和你是兄弟了,别乱攀关系。
本着礼貌原则还是回复了:“陆尧知。”
“陆尧知?”孙修文嘀咕了一遍,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震惊:“啊……是我们那届的理科状元。”
他一个艺体生平时也不关注年级第一,但高考后的文理状元是上了采访和荣誉榜,那个名字在校门口的横幅上挂了许久,让他记忆深刻。
这个荣誉称号过了太多年,再听人提起也就没感觉,陆尧知漫不经心转头,对林初妤说,“我们回去吧。”
此时早已入夜,天色暗沉,两侧的树叶被风吹的晃动,显得寂静萧瑟。
林初妤缩缩脖子,有些冷,先前忘记戴围巾出门。
解决了骚扰这事,她心下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想回去待在温暖的房内。
对着送他们出来的孙修文周旋了几句客套话:“谢谢你们帮我抓到骚扰者,挺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去忙吧。”
“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孙修文挺着胸膛,两眼放着光,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林初妤点头应下:“好。”
陆尧知维持面上的平和,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呵如果有时间的话……”
谁不知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回到公寓。
带着寒意进了屋,隔绝刺骨的寒风,身体暖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