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薛白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显得她们有些想得多了。
“先生,如何?”李季兰不端架子,一见面便殷切问道。
“很好。”薛白终于不吝赞赏,“圣人果然感兴趣,但却要与我打个赌…
待听得这场排戏比试若是输了,圣人要给薛白赐婚,二女皆是脸色一变。
“那要如何才能赢?”
“我心里知晓要如何效果,只是不好形容。”薛白道:“无非是选角排演,只是曲乐,服装各方面要统筹的却多。”
我们也能帮忙吗?”李季兰忽然眼睛一亮。
本以为戏文写完了,这桩事就告了一段落,她此时却意识到其实只是开始,往后要相处的时候还长。
李腾空连忙拉了拉她,低声道:“我们是修道之人,不可登台的。”
“帮忙统筹嘛,先生选好了角,我们可以常常过去看看。”李季兰颇为雀跃。
“那…”李腾空拂尘轻扫,秀眉微蹙,心中又有斗争。
“戏曲之事,与音律相通,我确实是不擅,有劳了。”薛白道:“对了,此事也能让两位收获圣人的好感。”
说的好像她们是为了让父兄官场升迁才帮忙。
马车在薛宅门前停下。
明珠先下来,吩咐仆役们将圣人赏赐的礼物搬下来,向柳氏道:“本听闻宣阳坊的薛宅快要修缮好了,但薛郎说那边他另有用处,便先搬过来。”
“皇恩浩荡,圣人太优待这孩子了。”柳氏是真心感激圣人大方,又赐宅邸又赐财物。
明珠却是见得多了,不以为奇,问道:“皇甫小娘子可在?有话与她说。
青岚犹在想着纳妾的进展是否太快,莫要耽误了郎君娶高门大户的正妻。这日明珠来访,却是一见她还没开脸就皱了眉。
“你如何还未过门?”
“啊,我”
“你动作再不快些,待圣人赐婚公主给薛白,且看岂还有你的份。纳妾之事得尽早办了,死了那些娘家强势的骄女之心。”
青岚先是惊吓,又是知耻而后勇。
明珠附耳过去道:“昨夜虢国夫人府可没降薛郎的妖,特意留给你降…”
“啊?”青岚先是不解,待听到后来,脸腾的一下红了,不知所措。
“自己看看吧。”
明珠随手递了一封图卷,飘然而去
入夜。
“郎君洗澡吗?”
“好。”薛白低头看着自己腰身的线条,满意地点点头,自语道:“洗洗澡,也得洗洗眼。”
“郎君说什么?”
“你不懂,也没必要懂…
日青岚与往常不同,站在屏风边徘徊,演绎着留连忘返与不敢久留融合的心情。
“你在做什么?”
“我,我等郎君洗好了再洗。”
薛白很是讶异,他还是初次知道青岚往日都是用他的洗澡水。
他自己听得都很嫌弃,她却是道:“旁的婢女被打死的都有,我哪会嫌弃郎君的水…毕竟是郎君的。
“脱了籍,不是婢女了。”薛白驾轻就熟地以玩笑缓解尴尬,调侃着这小丫头道:“我看你是懒,懒得多烧水,邋遢,这样,一会我给你烧水,算是庆祝你”
“是侍妾了。”往日小白兔一般胆小的青岚却忽然大胆起来,走到薛白背后,小声问道:“郎君想让我当你的侍妾吗?”
她居然还反过来问他,薛白出乎意料,竟被问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听得身后窸窸窣窣。
他不知她是何表情,猜想她大概很紧张,居然因此感到了有负担,局促地坐起,坐在浴桶中间,留出位置,也不转身,直到水花声响起,滑腻柔软的肌肤贴到了他背上。
浴桶很小,像一口缸。
两人呼吸渐重,像是回到了当初挤在一起之时。
“这样,免得,郎君烧水。”青岚连声音都在发颤,犹强自镇定。”
“那还真是,省事了。”
郎君你的…妖,我也可以…
薛白艰难地转过身,只见她正很用力地闭着眼,像是要溺水了一样,其实头还高 高抬头,显出漂亮的脖颈。
然后,她算非常勇敢,问道:“我也可以…降你的妖吗?”
“你只怕降不住。”
屋子里布置了很多,最后青岚太过紧张,大多数都没用上,红烛忘了点,交杯酒也忘了喝。
倒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与薛白一起被装到缸子里了,这次却是个酒缸,没多久她便醉倒了;
薛白亦醉了,醉后变成了一只妖怪,越变越大,似乎要将酒缸挤碎,挤得要命。
她被吓哭了,剧痛,窒息,战栗,水越来越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变成妖怪的薛白渐渐温柔起来,裹着她飞出了酒缸,直跃云宵。
缸中的酒水洒落了一地,他施展妖法带她越飞越高,飞进云朵里,她还是初次见这样的情境,感受到云朵裹着她如此绵软。
他却还要往上飞,她对此很担心,想要降住他,可没办法,她浑身无力,如何按得住一只妖怪,只能心怀忐忑地被带着冲过云朵,直到因天上的奇妙情境而忘了忐忑。
她修为终究是弱,就这样被妖怪给吃掉了。
真是一场奇怪的梦。
也真是累。
天亮时雪还在下,这日薛宅的西后院少了个忙碌的身影,屋中多了些温柔缱缮的对话。
“郎君,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