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要审问嫌疑犯的意思,夏童知道,这位警官来只是单纯要了解情况的意思。
毕竟这种起火事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意外,算不上纵火案。哪怕这件事和50年前的纵火案相似。
“陶警官怎么不进去?”夏童问道。
陶警官本命陶阳,闻言苦笑:“不是不想进去啊,是进不去。那个孩子无论谁来都会尖叫,除了个别医生和护士。然后我被护士警告不许刺激病人情绪,赶出来了。”
“是吗?那她的监护人呢?”
“说到这里,我觉得她的监护人有些奇怪。”陶阳降低了声音,“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没有母亲。她的父亲是社会底层的无业人士,经济来源是政府的资助金。她就是因为监护人的反对才从市医院转到附院的。不过她的父亲那么久都没来看过自己的孩子。”
夏童一怔,想起了她的姑姑叶白漓。
“姑姑,我是没有父母吗?”当时夏童的记忆被格式化了,不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五岁的夏童跑来问叶白漓。
“没有啊,童童的父母虽然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们都是爱你的啊。”这时候的叶白漓已经能熟练地抱起夏童,她抱起夏童,然后夏童听到了叶白漓很轻的一句的自言自语,“不像我,生来没有母亲,父亲……也算没有吧,我生来就是一个没有人爱的怪物。”
“姑姑是没有人喜欢吗?”小小的夏童有些不理解叶白漓话语中的意思。
叶白漓猛地反应过来夏童听到了自己的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怪自己把负面情绪传给了孩子。她没再说话,但是夏童看到了她嘴唇动了动。大概说的是:
“或许曾经是有的吧,但他们都走了,留我一个孤零零地在这里,连骨灰都不给我留……”
……
“夏警官?怎么了?”
陶阳的声音打断了夏童的回忆。夏童定了定神:“没事。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是可以。”陶裕有些为难,“不过得让那孩子同意你进去才行……不过那孩子……”
陶阳还没有说完,就见夏童敲了敲门:“叶问,我是夏童,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沉默了一下,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声:“进……”
那孩子见谁都尖叫……陶裕看着夏童一套行水流云的操作,只好眼睁睁地看夏童打开门,夏童走了进去,江逐风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等等为什么江队也可以进去啊喂?!?!
江逐风跟着夏童进去了,叶问似乎没想到夏童还“拖家带口”的带人进来。她愣了一下,但也没再尖叫,显然是默许江逐风进来的了。
“叶问,好点了没?”夏童像唠家常一样坐在床头边的一个小凳子上。
叶问就坐在床头,看起来整个人小小的:“好多了,谢谢姐姐……”然后又瞟了一眼江逐风,补充道,“……和叔叔关心。”
江逐风:……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叔叔了?
夏童似乎知道江逐风想说什么,她用眼神制止了他。随即又问叶问:“我和这位叔叔来呢,主要是想关心一下你,顺便问一下那天失火的情景你知道多少?”
叶问一愣,那天的情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浓烈的黑烟、橙红色的火焰和灼热的温度,还有,还有那个邻居家姐姐的声音:
“阿问,快跑!”
“阿问,别回头!”
是了,她那天是受不了父亲然后和邻居家姐姐偷偷跑出去玩的。
可是那几天父亲的反常行为——
“邻居家的那个小妮子看起来是一个人住呢,要是杀了她肯定能得不少钱吧?”
所有的一切混乱的交织在一起,让叶问的脑海混沌。父亲,那个男人……是不是和那个案子有关系?
她该说吗?
可是说了,那个男人会打她的。
那邻居家姐姐应该怎么办?
夏童看着叶问突然在那里发涅,以为是收到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所以也没打算催她回想。
就当夏童认为叶问不会再说了的时候,叶问嘟囔着开口了:
“那天……那天我是和林梓烟出去玩的。林梓烟是我邻居的一个姐姐,那天我爸爸生气了,于是她带我出去市中心玩,结果没想到出了场大火……”
叶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护士跑来了:“小朋友,你家长要来了。”
夏童一瞥,发现叶问听到这句话后浅绿色的眼瞳有些放大,那是人在惊恐后的表现。然后叶问又迅速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既然叶问的监护人来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江逐风趁机插了一句话,然后拉着夏童就要走。
“诶?!”夏童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江逐风拉出来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