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床锦被,满脸不情愿地走进来。
“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了!”云屏把手中的被子没好气儿地往陈茸茸屁股底下一堆,一脸嫌弃对着二人嚷道。
秋梨更怒了,小小一个丫鬟都要欺负人?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云屏冷笑一声又张嘴,“在这里装司使夫人的架子给谁看?真以为我们大人会喜欢一个傻子啊?”
陈茸茸不乐意了,板了小脸把嘴一撅。谁又愿意嫁那个凶巴巴的人了?
她在陈家时偷偷看了好多话本子。虽然不大知道意思,但也记得成了亲的郎君都是抱着小娘子卿卿我我的。那人不让她抱,还凶她吓唬她,还不给她吃东西,,,
兀自想着,不自觉就抱了臂,小脸气鼓鼓哼了一声,“谁又稀罕他喜欢了!”
她虽然有点笨,却也有些傲骨在身上。娘说了,只有二人彼此都倾心才为妙。那人嫌她笨不喜欢她,那她也不要喜欢那个人好了!
“陈二姑娘几时变得这般硬气了?”
门外忽传来懒洋洋一道声音,有人迈着长步而来。
“怎么,这回不要本司抱了?”
乔蔚黑衣简装,站定在陈茸茸面前。黑色长靴紧紧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小腿,显出很好看的线条。
陈茸茸略有些慌,慢慢抬眼,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乔蔚略微侧头,怎么也没想到大人会来的云屏急忙慌慌张张地溜出去。秋梨有些担心,可乔蔚目光之下,也只好皱眉出了门。
屋子里就剩陈茸茸一个了,哦,还有那个看着就来者不善的乔司使。
独自面对这个凶巴巴的人,陈茸茸更慌了。也不顾肚子饿了,此刻她只想离他远些,站起来就想要跑。
还没迈出步子,就被面前的人攥着手腕子轻而易举给扯回来。
陈茸茸站着不敢动了,感觉和他贴得有些近。
那日太昏暗她没看清,如今紧挨着站在他面前,才发现这人生得这么高,整个人就能轻易把她笼住,将她面前的视线全挡住。
她手腕还被人抓着,鼻尖快要触到他领子上了,整个人被锢着动弹不得。
好近,抬眼看见他领口的暗纹。那人居高临下铁了心不让她乱动,她觉得有点热,隐约嗅到了他身上暗暗的檀木香味。
这人好像只喜欢穿黑色。
她感觉自己脸有点红,不知道为什么会红,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红了。身子又不能动,只得把头使劲儿低下去,嘴巴抿得紧紧的。
那人看着她一副放弃挣扎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免觉得有趣,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居高临下揶揄她。
“你可知道那些近本司的身想要寻仇行刺之人,如今都是什么下场?”
说着,攥着她手腕的强劲力道松开。却又沿路而上,轻轻一握便锢住她的肩头。
“你说,是卸了这支胳膊呢,,还是捏碎这把骨头?”
说着手上轻轻使力,好像真的把她捏碎了一样。
陈茸茸看不透那人藏在眼底的一丝戏谑,只觉得委屈极了。
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毫无作用,索性不动弹了。眉头皱起来,把小嘴一扁,眸子里亮晶晶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出来。
“我上次又没想要打你!”
其实她五官生得艳丽,却由于爱吃,身子骨不像其他女儿家那样纤薄,而是圆润润的肉肉的,刚好削弱了艳丽五官的攻击性。脸圆圆的像是满月,雪堆就一样的身子也是丰盈福相。
乔蔚低头对上这样一双眼,微微顿了一下。
数年悬镜司掌使,他见过太多眼神。仇恨的,恐惧告饶的,穷凶极恶的,阴毒算计的,早就稀疏平常。
却是头一次像今日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望着他鼓囊着小脸,委委屈屈气鼓鼓,眼眶里蓄着盈盈的水光,直勾勾控诉他在欺负人。
竟然是要哭鼻子了么?
心底某个地方好像竟然莫名软了一下,松开她的肩头轻笑一声,“那这次呢?”
“这次,,,,这次我还饿着肚子,打不过你!”
陈茸茸赶紧揉搓自己被攥红的手腕子,嘟着嘴很是不情愿地答道。
但是,别说是她不饿肚子,就算是找遍整个京城,武艺高过这位活阎罗的又有几个?
乔蔚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陈茸茸低头,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屋那边传来一声轻响。
乔蔚竟然没走,还在桌前拉出一张椅子坐下了。
他拿出一张不知写满了什么字的纸,轻拍在桌上。
他语气沉沉,烛火将他的下颌映衬得很是锋锐。
“陈茸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