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凉气灌进房间。
她刚回到家时天擦黑,心满意足地把战利品收拾好趿着拖鞋啪嗒下楼。
秦蓁短信进来时时温刚和时母从庭院回来,急匆匆地抓起包往外走,“妈咪,我和蓁蓁出去啦!”
“诶!夜里冷······”要加衣。
时母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只看见女儿跑出门的身影和扬起的裙角。摇摇头,等一下该冷了,京都夜里冷,指定她都快忘了这天气。
京都还是那个京都,华灯初上,黑压压的夜幕下一片霓虹。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川流不息,闪着尾灯的车和路边的亮黄的灯,跟灯串绕着这座城市的道路。
“温温!”
时温刚下车,弯腰和驾驶座的人说了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时温怔了一下,笑着直起腰来转过去。
顾兮染。
她今天穿了件粉底黑色蝴蝶的衬衣,方领完美展示她精致的锁骨,米白色的A字裙束出玲珑的腰线。
时温刚转过身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她轻轻地抱住顾兮染,“我回来了,好久不见。我们阿染怎么没那么高冷啦?”
顾兮染退开,扯着嘴角笑,眼眶里却有了泪,“时温温,晚回来有惩罚,你一个都逃不掉!”
完了,这位小姐一贯是个笑面虎。
时温凑上去挽着旁边女孩子的手“安安保护我!”
女孩长发低低挽着一个马尾,下垂眼透着几丝无辜,她耸耸肩,“别,我得按住你呀小姐。”
时温护着自己退到秦蓁后面,“以多欺少?!”
许戚安转头和顾兮染对视了一眼,笑着看向时温,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蕴色”酒吧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酒吧,一进门灯光昏黄,台上有人驻场,唱着温柔的歌,是一个清吧。
“晚上好,小姐们!”
吧台穿着制服的酒保撑着吧台礼貌问好,四个女孩子来“蕴色”也不是来喝酒的,点了四杯低度的鸡尾酒窝在环形沙发里。
“还习惯吗,虽然你生活过,但时差一时半会儿也难调。”
顾兮染已经蓄起一头长发,编着鱼骨辫,几缕碎发搭在额头边上。她低声询问,略带安抚地捏捏时温的手。
“挺习惯的,回家了,终于。”
时温知道她们的担心,无需言语。
“有件事我想问问,”时温坐直,语气很严肃,有那么一瞬间,顾兮染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坐在辩论桌上毫不留情打压对方的时温。
“戚安,蓁蓁说你受伤了,怎么受伤了,伤哪了,现在好了吗?”
许戚安怔了一下,随即笑开了,“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这事得过挺久了吧,怎么还记得呢?”
“秋后算账。”时温凉飕飕地说,“那时候碰上市场动荡,没来得及打电话回来,这事不算完。”
“是啊,没什么大碍······”顾兮染一想起这事脸色就不太好,“这丫头当时是被专机运回来的,那东西卡在骨头里她还能笑着和我们说没事,呵呵。”
许戚安被这冷笑笑得全身发麻,小声嘟哝,言语压在音乐下,她说,这不没事嘛。
“许戚安同志,你知道吗,你家的陆长官急得都没合眼,黑着脸坐在那。我到的时候我还以为陆长官在医院和人打了一场。”
“还是阿修和祁漾压着他让蓁蓁包扎的。”
猝不及防地提到他,四个人都沉默了,时温心脏紧了紧,突然发觉喉咙里干涩得很,端起酒一口闷。
“温温,”秦蓁忙着去抢她杯子,“你等下醉了。”
“阿温,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许戚安和顾兮染对视了一眼,昏暗中两人的担心不言而喻。
时温没回答,沉默地窝在沙发里,冷着一张脸,嘴角用力绷着,像是忍耐什么到了极致,嘴角微微颤抖。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垂着眼皮看着裙上的花纹。
她很乱,她不想去想他,不想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模样,这种不可控制的感觉让她极其烦躁,她想不顾一切地破坏什么,那股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早忘了,喝点酒吧,尝尝国内调酒师的技术。”
连声音都是干涩的,扯着嘴角调笑,她不知她的笑有多苦涩。
“阿温……”秦蓁想要阻止,刚抬起手就被许戚安从旁边拍了拍。
“让她喝吧,她现在应该很难受,喝了高兴些。。”
顾兮染点点头,眉头微蹙,摸出手机发了微信。
“我以为我放下了的。”
“ 我知道我其实不该一直去想他”
时温已经醉了,她醉的时候也像是平时的样子,冷淡的,但又不像平时的她,她醉了会絮絮叨叨说话,那些藏在心里压了很久的话。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眉眼耷拉,尤见犹怜的。
“一个好的前任从来不去打扰前任,包括回忆,大概我不是吧。”
“今天我在飞机上听到一个声音,好像好像他”
“无数次的幻想,他会不会在某个阳光很好的日子去找我”
“或者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真的在等我”
“甚至觉得每个重要的场合他都在”
可是都是假的,我幻想出来的罢了。
所以她试着逼自己走出有他的回忆,试着不在夜深的时候想他。
“时间不会等人遗忘再前进,时间要你在前进中遗忘他。”
顾兮染侧过身抱住时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