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封雪阵——
逍遥七峰七殿,加上拜月堂合八卦位,落关山为太极阴阳位,合八位中心。盖阳呼阴,雪停,阵起阴时,又称倒阳纳阴阵。
这是一次复仇清算,道门的反击。
九光分逍遥七峰中各处,光色如流星奔拂,殿外各处疾风起,月色沉,逍遥一片晦暗。
八色光融贯后,入落关山,以落关山中冲天的五色光为轴心,八光盘旋,扶摇直上,通天彻地。
若不是各峰主殿设下禁制,只怕殿顶都要掀飞。
三人终于坐不住了,跟着人流涌到大殿外的回廊上。
七彩的光柱融成一体,光色渐渐透明,骇人威压自落关山压来,抱月峰主殿的禁制一层一层的泛起波纹。
禁制外,一片乱象。
有人被劲风直接席卷到天上,归入天地间的一柱中,灰飞烟灭。
得幸未被狂风卷走的,大多数安然的立在原地。
胡安手中的剑不知不觉落了地,讷然顾望周身,凄厉厉的一片,身边半跪的那男人,抱着头,狼鬼压身的嘶喊。
他想去扶,可双腿灌了铅得重,挪不动半分。
他看着,看着那人,疼到变形的一张脸,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胡安试了两次:“高……高……”
话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
那人的鬼嚎已经让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像一具傀儡一样,胡安就在那里站着,定定地站着。
看着跪在地上的高罗康挣扎了一会儿,眉心流出一丝黑气,黑气消散在空中的一刻,脚底的无名火一瞬间蔓延到他全身。
嚎叫,痛苦的嚎叫。
挣扎,无用的挣扎。
车轱辘似的滚,滚不灭那无名的怒火,肉身烧焦的味道带着烟气,从鼻子进去,直冲他的头顶。
“呕—”
下意识的,胡安胸腹中一阵恶涌,顶着呛在嗓子眼的话,随着食物残渣全吐了出来。
焦肉的味道实在恶心,他捉着袖子捂着鼻子,已经认不出地上那具焦死的尸身了。
残火还在慢慢的烧,烧透世间所有的欺瞒与背叛。
他终于能动了,那些站在原地的修士,终于都能够动一动了。
他们都想逃,逃离无名的怒火,烧焦的尸体,散着恶臭的烟气。
左一步,踩到的焦尸有心绊你一脚。
右一步,三两滚到一起的焦尸让你无处可爬。
月隐站在回廊上,禁制里,看着满场,一撮一撮的烟气,从尸体上盘到半空,闻不到味道的烟散开来,实在像她喜欢的晨雾。
烟流散在眼前,她看不清落关山中的天地柱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清醒的人间。
一道道流光自烟雾中来,精准打到每一具焦尸的身上。
光散了,烟散了,尸体也消匿无影。
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众人的一个梦,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逍遥还是那个行万年典的逍遥。
清朗的月光入照大地,映着白雪,年初一的夜清明透彻,应和着万年红火的逍遥。
一阵风吹醒了还在梦中的人。
扶在石雕上的手冻的没了知觉,月隐听见兰芷的声音,小小的,自顾自的:
“九门封雪阵。”
或许是句感叹,月隐将手缩到怀里,笑晏晏的望着兰芷:
“我们去定城吧,定城一定很暖和,你瞧我手都冻得僵了。”
说着将右手伸到兰芷眼前,没皮没脸的笑,讨着好。
兰芷将她的手捂在怀里,回答的干脆:“嗯,好!”
月隐僵过身子看着发呆的明光:
“一起去么?”
阳光照到身上发暖,可此行向南,顶面的光照得也太刺眼了。
自坐上这舟起,月隐耳边便没停过,那两人只顾着吵架,让她这个修为最低的师姐来掌船。
“我告诉你到了定城得听我的!”
“哼,坐着我的船还能听你的!”
闲闲碎碎的,昨夜的逍遥倒真像一场梦了。
“你尽知道闯祸,到时候我行我素的,我可不管你,阿月呢!我也不会让她管你!”
月隐右手横在眉上,想挡些刺眼的阳光,看清楚前路,别一头撞上哪个大仙的法器,她可赔不起。
“哼!阿月阿月,你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还能管得了我师姐!说我是个闯祸的,你郁兰芷干的坏事还少?我不管,我到定城第一个要去的就是角斗场!”
右眼的视野被光照的失了一角,怎么挪,都是失了一角。
上一秒月隐刚叹千万别出事儿,下一刻,整个船便失了重心,直直地往下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咝!”月隐倒吸了口气,想爬起来,却动不得,腰间铁板似的。
兰芷骂骂咧咧的找过来。
明光哼哼嗤嗤地也找过来。
“怎么了?”两人同时开口,伸手要来扶。
“腰,好像断了。”
“阿?”
“师姐你太夸张了!”
“呸呸呸,都怨你那破船,出门在外身上一点东西都没有,还真传弟子!真挫弟子吧!”
“我不是有四宝车,你又不坐,非要坐这破船!”
兰芷气得咬牙切齿:“他娘的坐你那四宝车,怕还没出城就要身死道消了!”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扶一把。”
月隐腰间根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