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打车来的路上关永健不停地给吴然打电话发微信,始终没人回应。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车开到半路才想起来应该报警。打通了110,他又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说这个地址有一名女性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接警员记录了他的情况之后反映到相应的派出所,派出所派出一辆警车来到蓝湖别墅来处理警情。
虽然警察到的稍显迟缓,但这声音让关永健看到了希望,他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同样的声音却让桑林感到绝望。本来他还想冲出来和关永健再拼一拼,可警笛声把他吓退了。他本想把关永健和琪琪都拉住,可关永健像泥鳅一样逃出门外,只拉住关永健身后的琪琪。随后他猛地关上门,又把门从里面反锁。
“妈妈!”琪琪的喊声从门里传出来。
关永健想把琪琪也救出来,他把吴然放在地上,紧接着翻回去使劲拧门把手,可是门怎么拧都拧不开了,用力砸门,里面的桑林也不回应。
“呜呜呜呜——”警笛的声音更近了,一阵红蓝交替的亮光照了过来。
关永健放弃了拧门,又回到吴然身边,摸了摸她的颈动脉——在跳,人还活着。可吴然头上流着血,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吴然!吴然!你怎么了?”关永健跪在吴然身旁心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不过他很快止住悲声,冲警车挥手喊道:“这呢!”
从警车上下来三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是你报的警?”一名警察拿着强光手电走过来问道。
警察往这边走的工夫,关永健已经扯下自己衣边上的布条,给吴然的头做包扎。
“对,是我报的警!她受伤了,赶快打120!是屋里的人把她打了!”关永健对警察说。虽然他没看到这个过程,但是屋子里只有桑林、琪琪和吴然,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带头警察对后面的另一名警察说:“小谢,打120!”随后他走到桑林的别墅门口,拍门叫道:“警察!里面的人开门!”
“琪琪……”吴然微弱的声音传来,她苏醒了,微微睁开眼。
“你醒了!”关永健抱起吴然的上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道,“琪琪还在里面。”
吴然眼泪流了下来,嘴唇颤抖着:“救救琪琪……他杀死了我爸和我妈……”
“啊?”关永健惊叫一声,随后对警察喊道,“她说屋里的人杀了她爸妈!”
带头警察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立刻对后面两个警察说道:“小谢,小孙,你们去后院守着!别让人跑了!”
三个人都是属地派出所警察,对这个别墅很熟悉,知道有后门。两个警察迅速朝后院跑去。
带头警察猜得很准,桑林在屋子里犹豫一阵,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正拉着琪琪准备从后院跑。他埋徐春丽的尸体之前就把车从车库开到了后院的篱笆外面,只要能上车,他相信自己就能开车冲出去。可他刚拉着琪琪走到院子里,就听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听得出来,不止一个人。
桑林深知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多个人,如果现在贸然出去恐怕秒秒钟就会被按住。犹豫了片刻,他又拉着琪琪退回屋里。
“老董,我是老纪,蓝湖别墅发生一起杀人案,赶紧把所里人都叫来,再向上级请求支援!”带头警察在电话里说道,又扭脸问吴然,“里面都有什么人?”
“有一个男的叫桑林,三十六岁,杀死了我爸妈。还有一个女孩叫吴嘉琪,五岁,是我的女儿,你们一定要把我女儿救出来!”吴然依然很虚弱,可说最后这句话时她使出最大的气力。
“你和嫌疑人什么关系?”
“我是他妻子。”
这时,纪警官的对讲机响了:“老纪,后门没人,人应该还在屋里。”
“屋子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儿童,男人有杀人嫌疑……”老纪对着对讲机说。
深夜在所里值班的老董本来昏昏欲睡了,结果被老纪的电话惊得困意全无,他立刻让所里没事的警察都到蓝湖别墅汇合,紧接着给上级调度指挥处打电话反映了这个情况。
不一会儿的工夫,又开来两辆警车,从里面走下四五个警察,就连已经回家的派出所所长牛所长也来了——自己的辖区出了这样的大案,他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牛所长亲自安排,把手下的人布置到别墅的周围,不光是前后门要把守,窗户外面也安排了人。
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关永健想把吴然抬上去,可吴然担心着琪琪不肯离开,不断说自己没事。
“你还是去医院查查吧!你的头受伤了。”关永健劝道。如果只是皮外伤还没什么关系,要是脑部受损就严重了。
可吴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真的没事,我不去医院。如果琪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从吴然笃定的眼神里关永健看得出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琪琪的情况,只要琪琪一分钟不出来吴然就一分钟不得安宁。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关永健不赞同这样做,可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关永健完全能理解吴然的心情。
思忖片刻,他点点头,没再劝吴然去医院。外科正好是他的专长,他说服急救医生让自己给吴然临时处理一下伤口。
借着救护车里的灯光,关永健才看清吴然的伤势:头顶一块长长的破口,皮肉翻卷,渗出鲜血。周围红肿,明显是被什么钝器击打过。而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鼻子流血,嘴唇流血,还有很多青紫的淤痕,眼里噙着泪花满是惊恐,脸上泪痕交错,脖子上也有一圈红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