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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梦(4 / 5)

,并没有过多在意,继续往下拨。

“算了,别分了。”她改口。

“为什么?”他疑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床挺大的。”随口一句解释就打消了刚才的顾虑,她上前掀开被子。

盛知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焦距顺着她晃动的裙摆不自觉凝住,直到被盖上的被子遮挡,他才恍然自己盯着陈夕照的足踝看了许久。

“要分的,一定要分的。”

盛知樾自觉失礼,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

陈夕照疑惑,片刻后想到什么,试探道:“我上次,是不是不太安分,有什么地方冒犯你了吗?”

盛知樾一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夕照直言:“因为我感觉,你好像在躲我。”

盛知樾嚅唇:“……”

“没有的事。”

听筒里传出一阵忙音,他连忙挂断又拨了一次。

陈夕照并不信,她的直觉向来准得很。

她很确定盛知樾在躲她,明明白天都好好的,晚上却一反常态。除了他上次被她冒犯过,陈夕照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我睡榻。”她改变主意。

“什么?”电话依旧忙音,盛知樾随手挂断,再次拨打。

“还是我睡榻。”她边说边掀被子。

盛知樾收回视线,啪嗒一声撂下听筒:“没人接,就这么睡吧。”

“你不怕我再冒犯你?”她确认。

“那就冒犯我。”他木然。

“你不躲了吗?”她追问。

“我求之不得。”他麻木。

说罢一头扎进被子里,尾音听起来闷得厉害。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求冒犯?

陈夕照不理解,却没有再问。

沉默片刻,她转身关了自己这侧的床头灯,与盛知樾相背而卧。

忍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转头问道:“所以我上次的确冒犯过你了对吧?我做了什么?踢你下床了吗?”

隔壁的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棱角锋锐的脸。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染成了蜜色,乍眼一看,这光好像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你抢了我被子。”盛知樾随口道。

“哦,那我今天注意。”陈夕照没有怀疑,认真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抢。

“……”盛知樾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确实没在玩笑,才明白她对上回的事全然不知。

心里忽然就有些闷。

他再一扭头:“睡吧。”

自觉已经说开的陈夕照心中一片舒畅,她按照保证松了松被子,仰面酝酿睡意。

不过片刻,呼吸就趋于均匀。

隔壁的情况与之相反。

盛知樾闭上眼,隐约闻到一股草木的香味。

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

他下意识转移注意,思绪却顺着嗅觉回到下午的花房,当时的感受就如同此刻鼻尖的暗香,萦绕不去。

黑色的细发擦着鼻尖而过。

馥郁又略带一丝苦涩的香味涌入肺部,身前的温热,掌下的柔软,重重感官刺激之下,他瞬间起了反应。

可偏偏始作俑者一点没有察觉。

她甚至还有余力挣扎着下地,若不是他及时阻止,后果简直……

他立刻睁眼,试图将不合时宜的浮动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可他越是想,就越是难以控制。

盛知樾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因为回忆的女主角此刻就在身边还是如何,他不仅没有放松,胸口反而更加烦闷。

就好像有一团火噌然而起,顺着喷薄的血脉,对他体内的理智穷追不舍,一点一滴,吞噬殆尽。

慢慢的,他的鼻息越来越重,脑子也越来越沉,可五感却越来越清晰。

他能听到来自身旁的均匀呼吸,能嗅到留于枕面的熟悉香气,能看到被面微微起伏的痕迹。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想想工作,想想还没有解决的问题。

这个思路是对的,想到正事盛知樾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四处游荡的那股子躁郁之气也跟着平息不少。

他逐渐有了睡意。

迷蒙之间,他仿佛做了一个和香有关的梦。

陈夕照也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与任何旖丽无关。

她似乎回到了兵败长宁的那一日,又有所不同。

身上穿着染血的行军长袍,脚下却踩着闲时才穿的木屐,放眼望去,一片雪原林海,寒风如刀,卷着飞雪割脸而过,天地一片呼啸,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旁人。

广袤的天地就好像看不见边际的囚笼,她不知道何时才能脱困。

除了冷,还是冷。

到后来,连冷也消失了,只剩天际的一轮残阳。

她不甘丧命于此,试图抓住落日的余晖,可余晖如何能抓住?她扑了个空,只抓到一抔碎雪。

要放弃吗?

当然不,只要她还留有一口气,也要挣扎着逃离这片雪原。

但她实在太累。

她已经失去手脚的知觉,失去嗅觉,刚才还听见山风呼啸,现在只听见一片寂静。她知道,过不了多久,眼前模糊的一切也会离她而去。

果然,不过片刻视野就越来越窄。

就在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之际,一个模糊的人影猝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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